畫面也到此結束了。
王格東抬頭不解問:“你說的就是這個人?”
“嗯。”
“可這人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
林杰道:“可能是視頻的光線太暗了,我調整一下對比度,你再看一眼。”
隨著林杰調整了光影效果,這次再看,畫面比上一回略微清晰,王格東全神貫注地盯著屏幕,仔細分辨能夠看出,那個人穿著一件寬大的長款夾克衫,似乎體形有點胖,戴了毛線帽,臉上也遮著口罩,他走到視頻中間時,突然抬起來頭,似乎是在看向監控探頭,同時朝空中伸出了右手。
王格東驚訝地指著視頻:“這個人……這個人在對監控豎中指!”
太囂張了,實在太囂張了!世上竟有這般氣焰的罪犯!
“是的,看樣子他就是在豎中指,所以我們懷疑他就是綁匪之一。不過他戴著帽子和口罩,就算圖像經過處理,也沒法兒知道此人是誰。”
王格東尋思著,半晌,道,“此人之前是什麼時候進入安樂路的?”
“江小兵走進安樂路后,過了不到半分鐘,他也進去了,隨后過了大概八分鐘,他走出了安樂路。”
“八分鐘……”王格東心里計算起來,“安樂路一共四百多米,普通人走完大概要花三分鐘,這個人一共待了八分鐘,嗯,沒錯,他就是綁匪!”
“不過他是一個人走出安樂路的,沒有帶著江小兵。此后這個人也沒回來過。”
王格東點點頭:“這證明綁匪至少有兩個人或以上,既然不是他帶走江小兵的,那就是同伙用車等把江小兵運出去了。”
可王格東想不通,這人為什麼不跟同伙一起離開,而是一個人這麼囂張,大搖大擺走過,對監控豎中指,這不就是在自己額頭上寫上“我就是綁匪”嗎?他憑什麼這麼自信,敢挑釁警方?
可轉念一想,這家伙挑釁警方次數還少嗎,這畜生不知吃了什麼仙人屁,他就是這麼自信,就是這麼囂張,你能拿他怎麼樣。
“老大,接下去我們怎麼查?”
“調周邊監控,查這家伙的行動軌跡,同時找找看,說不定他在其他監控里摘下口罩了呢。”
“好,我馬上去安排。”
“還有,案發第二天的監控也查一下,看看是否有疑似這個家伙的人再次走進安樂路。”
“好的。”
“對了,早上過后,綁匪一直沒打過電話了?”
“嗯,對方的幾張手機卡我們都做了監控,一直沒收到過信號。同時我們查了綁匪用過的所有手機號碼,都是不記名卡,購買地有的是市區,有的是杭州。”
“杭州,跑這麼遠買手機卡?”王格東尋思道,“綁匪知道我們警方介入后,再也沒用過江小兵的手機卡,每個電話都換新卡,而且從購買地看,既有市區,又有杭州,綁匪不會同時在一個點購買多張卡,他一定是每個銷售點只買一張。對了,這些手機卡是哪個銷售點,哪天賣出的,有記錄能查?”
“查不了,這些手機卡是書報亭和小賣鋪銷售的,移動公司沒有登記哪家賣出,這幾張卡都是在前幾天才剛剛開通使用,所以也沒辦法知道綁匪到底是哪天買的。”
看來綁匪這次準備得極其充分,打電話時用了信號干擾設備,通話不超過兩分鐘就掛斷,而且每個電話,都用一張新的不記名手機卡,用后即丟,難怪這麼有恃無恐,不怕我們警方查到他們。
很多案子都是通過犯罪分子的手機信號定位出結果的,這些罪犯大都文化層次低,對手機的知識認識很有限,直到警察找上門,還想不通到底是怎麼找到他們的。
這伙綁匪就不同了,對手機的監控格外敏感,警方根本沒法兒通過手機信號查到他們的任何線索。
對于這個時間緊迫的綁架案,查手機信號是最簡便也是最有效的手段,現在綁匪把這扇門給關上了,嗯,案子很棘手,對方不太好對付。
王格東思索片刻,吩咐道:“先這樣,我布置的四塊工作還要繼續做下去。視頻里的這個綁匪,只能看出是個胖子,長相和年齡都沒法兒判斷。衣著上看不像個小青年,但也不排除小青年穿這種夾克衫的可能性。跟我們通話的綁匪聽著聲音像二十來歲的,但也可能是用了變聲器,不讓我們聽出真實聲音。視頻里的這個家伙到底是不是和我們通話的那個人,現在也沒法兒確定。嗯……今天只能先這樣了,你安排幾個人繼續查監控的線索,其他人先回去休息吧。”
等林杰走后,王格東點起一支支煙,閉眼躺在椅子里分析著。
這個案子不簡單,綁匪有很強的反偵察意識和能力,可以說,警方對他們的一切都一無所知。
他們有幾個人?
用了什麼手段能在短時間內控制住江小兵,周圍居民沒聽到動靜?
江小兵現在是死是活?
如果還活著,綁匪為何不讓江小兵與王麗琴通話?
如果已死,為何綁匪不盡快完成交易,而是給警方三天時間破案,三天后再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