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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智商犯罪(全四冊)》第143章

怎麼可能?

這怎麼可能!

王格東神色頓時凝重起來,所有符合兇手身高的同學全部排除過了,竟無一人有犯罪的可能性。

難道我從一開始就判斷錯了?兇手壓根兒不是甘佳寧的同學,而是其他人,或者是并非化工專業出生,但半路出家鉆研化學的?

如果真是那樣,那麼茫茫人海,該如何找到那個并未露面也從未留下指向性證據的兇手呢?

他第一次對自己接手這個案子以來的所有判斷都產生了懷疑。

王格東木然坐在椅子里,沉默了很久,長長吐出一口氣,打電話叫來了陳法醫,一進門就問:“老陳我問你,兇手一定是化工的科班出身嗎?”

“這個……”陳法醫不明領導意圖,有點不知所措,“應該是的吧。”

“什麼叫應該是?”

“嗯……第一次兇手箱子里藏金屬鈉把錢毀了,這個化學反應高中生應該也有所知道,但提煉金屬鈉,尤其是提煉出來保存好,不讓鈉曝露在空氣中,這個步驟很麻煩,需要專業的化工實驗的厭氧箱等裝置,還要很強的實驗操作能力,我想不是科班出身的,應該沒這麼好的手段吧。后來的尼古丁和氰化氫,這兩樣東西都是高純度的,應該也是兇手自己提煉的,這就不是高中化學課本里能學到的了。所以綜合判斷,我才說兇手是科班出身的,并且長期從事化工行業。”

王格東朝林杰點頭道:“沒錯,老陳說得很對,有一點我們必須下定決心堅持,兇手一定是化工科班出身的!這個偵查方向絕不能亂!”

“可是,甘佳寧前后幾屆的同學里,符合身高的全部排查過了,包括全國各地和國外的,都沒有犯罪的可能。”

王格東咂巴嘴,道:“這只能證明,我們查甘佳寧的人際關系時有遺漏。這樣,林隊,你再派人從頭梳理一遍她的所有人際情況,包括親屬、工作后的同事,甚至學校里的老師也再更深地問一遍。”

“好吧,我去辦。”林杰回答得似乎有些無奈。

王格東也理解,案子辦了這麼久,他們連兇手的影子都沒摸到,兇手當初電話挑釁的話語句句在耳,在所有隊員心里留下了陰影。

兇手的身份是甘佳寧的同學,這只是當前可能性最大的一種猜想,既然是猜想,王格東也無法百分百保證這就是最終結果。

如果不是呢?

他不敢往下想。如果這個目前所有偵破工作的前提是錯的,那麼他們一幫人都在做無用功,而且這案子恐怕會成為永遠的無頭懸案。

他心中雖然覺得這幾個死者都挺可惡的,但也罪不至死。他不會讓這個囂張的兇手逍遙法外,這在他感性和理性上都無法接受。

他理解林杰的想法,也明白目前刑偵隊對這起命案的懈怠,拖得時間久了,破案又遲遲沒進展,每次有一個可疑目標出現,沒幾天又排除了可能性,這對于每位警察來說都是件很難接受的事。

目前要做的,是他自己的情緒一定要穩定,一定要樂觀,才能鼓勵刑偵隊全員繼續斗志昂然地追查下去。

王格東并不是一個官場左右逢源的人精官員。

他雖主管刑偵工作,但他知道有時候手下的隊員并不十分聽自己的話。

管治安的副局長和管經偵的副局長,手下人都隨叫隨到,十分順從,因為這兩個部門的工作回報率比較高。

相比起來,刑偵這塊的人員吃苦最多,有時候還要冒點險,但他們除了日常的常規收入外,主要靠的是破案獎金了。

可王格東性格太過耿直,即便有時候也會給賣點人情,但也是適可而止,總想法兒設法保持他心中的“正義”,這與目前他所處的環境是格格不入的,也導致了他并不討上級歡喜,所以每次申請破案獎金,批到手的總是三五萬塊錢,幾十張嘴巴分,人均到手可憐,手下人頗有怨言。

相比隔壁市的刑偵副局長高棟,人家的隊伍帶得就靚多了,他岳父是市政法委的正書記,上級對高棟也是十分客氣。加上高棟是省里有名的刑偵專家,破獲大案要案無數,跟著他不但容易晉升,而且他申報破案的獎金,一批就是幾十萬起,手下人得到的回報甚至比經偵隊的都豐足。

王格東正是因為與上級不睦,才在幾年前被調到金縣,刑偵隊不是他一手帶出來的。現在包括林杰在內的一幫人,之所以還是會盡心跟他辦案,一方面是他的耿直個性得到很多警察的欣賞。另一方面,大家都知道王格東是刑偵專家,這幾年凡金縣出的刑事大案,沒有一起不破的。即便人沒抓住,也成功鎖定了目標,成為全國通緝犯。而王格東每次都把功勞讓給手下,刑偵隊的也知道,他們老大升官有難度,但他們底下這些人,功勞積攢個幾年,升上去沒問題,所以還是會聽王格東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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