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問什麼，我都會配合你。”

“我們查過了，你把衛生間里的牙刷、毛巾都扔到鐵桶里燒了，為什麼？”

陳進想都沒想直接回答：“這是我早上燒的，燒后還倒了一些我用剩的稀硫酸。”

“我們知道，我問你為什麼這麼做？”

“牙刷毛巾這些東西上粘了我的DNA。不光這些，早上我離開家門前還把地大致拖了一下，清理了地上的毛發和腳印，當然，應該沒徹底清理干凈，但時間緊迫，我只能盡可能地收拾一下，避免留下我的DNA。早上我出門時，看到你們的通緝令，我沒想到你們竟會查到我。我只能按照既定的最壞打算，清理完DNA后潛逃，潛逃過程中，伺機尋找和我身形相仿的人，然后殺了點燃，毀去部分容貌，偽造成我畏罪自殺的樣子。如果你們沒有我的DNA，通過死者身旁遺留的證件等線索，就會判斷死的是我。”

王格東眼角抖動一下，這家伙毀滅DNA難道不是隱藏同伙，而是還想殺人偽造現場？這家伙該多麼冷血呀！但這只是他的供詞，也許是說謊呢？繼續問：“可你最后沒有這麼做，而是自己來到了警車前。”

陳進淡定地笑了下：“那是因為張宏波死了，我的所有殺人計劃已經全部完成，沒必要逃了。我原以為你們都下了全城通緝令，我沒多久可逃了，更沒機會殺完最后一個人。結果我喬裝打扮一下，發現走在路上并沒被人識破。路過張宏波公司附近時，我想進去碰碰運氣，最后居然被我輕易得手了。既然最后一個目標已經被我殺了，那我這個只剩半年壽命的人也沒必要再去殺一個無辜者幫助自己潛逃。

我活夠了，賺足了。一條命換了七條狗命，不虧。”

王格東臉色冰冷，面前的罪犯十足是一個冷血的變態殺手，他真想沖上去給他一頓爆揍，收拾他囂張的氣焰。他狠狠捏了捏拳頭，忍住怒火，道：“你做這些到底是為了什麼？”

陳進奇怪道：“你們到現在還沒查出我為什麼殺這些人？”

王格東狐疑問：“你是為了甘佳寧？可你跟甘佳寧除了是同學外，還有什麼關系？”

陳進低頭沉默片刻，重新抬頭看向王格東，此時他的眼睛微微發紅：“甘佳寧曾是我的女朋友。你說這些人我該不該殺？”

王格東大驚：“什麼！你說甘佳寧是你的女朋友？”他兀自搖搖頭，“不可能。”

陳進慘笑一下：“你也不相信，哈哈。雖然只做了我一個月的女朋友，但我永遠忘不了她，至今我未婚，也沒談過戀愛，就是因為此。”

王格東連連搖頭：“不可能的，我們早調查過你們同學，從沒人提過你是甘佳寧的男朋友。”

陳進失望道：“是不是你也覺得我的外貌配不上甘佳寧？”

王格東打量著他，一張不到四十歲看著像五十歲的臉，禿頂，塌鼻子，小眼睛，肥胖，黑皮膚，矮個子。

即便換成十年前，陳進學生時代的照片看起來也是相當丑陋，當然配不上甘佳寧。對此，王格東沒有說話，似是并不否認。

陳進哼哼一笑：“不用你說出來，我也自認為配不上她，也沒有人會相信我能成為甘佳寧的男朋友。大學時，甘佳寧是我們化學系的系花，公認的美女，喜歡她的人很多。我們班長劉志勇后來成功俘獲了她的心，兩人談起戀愛。

但時間很短，沒多久甘佳寧就和他分手了，具體原因我至今還不太清楚。

“總之，那段時間她的情緒不太好，這個時候，我走進了她的生活。事實上，我從第一眼見到她就喜歡上了，不光她的外貌，包括她的氣質、個性、一顰一笑，哎，都是那麼美好。可是我知道自己個子矮，長得丑，從來是不被注意的一個，我怎麼敢去喜歡她？可我克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我實在太愛她了，你體會不了我這樣一個在旁人看來極其卑微的家伙會去喜歡一個女神般存在的人。

“我愛她，可是我也不敢讓其他人知道我愛她，別人一定會嘲笑我，說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所以，一直以來，我只能在心底默默愛著她，關注著她的一切。直到她和劉志勇分手后，我實在克制不了自己，偷偷向她表達了愛意，結果奇跡竟然發生了！我并不自戀，我自始至終都很清楚，她同意接受我的愛是分手后情緒低落的緣故，她或許是自暴自棄，或許是隨便找尋一種新的體驗，總之，她同意了。

“不過，這也僅僅是口頭上的同意，她從來沒有和我牽過手，更沒有做其他親昵的動作，也沒告訴任何人我和她的關系，就像把我當成一個朋友，跟我傾訴她的事。但這對于我已經足夠了，已經讓我品嘗了人生最快樂、最滿足的時光。盡管不到一個月她就告訴我，她太自私了，或許只是想找個能說心里話不會傳出去的朋友，我們的所謂男女朋友關系，也告一段落。

我并不太難受，那時的我早就想得很明白，我配不上她，她也不是真的接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