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可能是,在胡海平走到擋雨板前的那個點時,被什麼事耽擱了,停留在原地。
另一種可能,兇手計算好了胡海平的走路速度,也計算好了石板下落的所需時間,在胡海平走到兇手既定的位置時,兇手拋下石板,隨后胡海平繼續往前走,石板在下落,當他剛走到擋雨板前,石板剛好落在他頭上。
高棟揉了揉太陽穴,這第二種可能聽著似乎有些匪夷所思,但他細想一遍,這種謀殺的可能性確實存在。
每個人的走路速度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環境下是不同的。但你在大部分時間里,卻是以你自己的固定速度在行走。或許人自己從來不曾發覺,也不曾想過,但你每天大部分時間走路時,速度都是一樣的。
尤其是下班回家,走進家門口時。
胡海平每天下班回家,車子開進小區停好,下車后,朝單元樓走去。此時,他沒有心事,也沒有急著處理的事,而且是在平地上走,這段時間里,每天的走路速度幾乎沒有任何差別。
走平地和爬樓梯不同。爬樓梯時,有時會心血來潮,跑幾步。但走平地時,同樣的一個人,同樣的一天,同樣的下班時間,同樣地走向單元樓,這個時候的速度也是同樣的。
高棟回想著自己下班回家的情形,他會把車開進地下停車庫,下車后朝電梯走去,仔細回憶,似乎自己每次的步行節奏也是差不多。
當每天走向單元樓的步行速度是一致的,那麼兇手就完全能通過設置這個詭計,造成重物高空墜樓不幸砸死人的意外假象了。
當然,這只是一種可能,高棟暫時無法排除第一種可能。
假設第二種可能成立,那麼他可以判斷兇手八成是理工科的,因為這需要計算。
高棟是理科高才生,雖然高中畢業都快二十年了,但這些基礎的計算速度的物理學知識還是記得很清楚。
第二種方式殺人,兇手需要計算石板從空中墜落的時間,這涉及重力加速度,不過這很簡單,任何一個中學生,甚至文科生也知道該如何計算。然后還要知道胡海平的走路速度,這也很簡單,在單元樓附近蹲點守候幾次,掐秒表就能知道了。
雖然這樣的謀殺所需要掌握的信息很少就足夠,但高棟想著如果真有人會用這種方式進行謀殺,他依然覺得匪夷所思,畢竟,他從未見過,甚至從未聽說過。
現在是案件偵破階段,遇到匪夷所思的案件,匪夷所思的假設是需要的,并且這個假設的一切出發點,均是看破五樓玻璃膠詭計后的邏輯演繹,有一定的合理性和可能性。
隨后,高棟指揮警員,每一樓層逐層進行細致的檢查,不放過任何可疑的東西,包括窗戶內外。
一直忙了幾小時,除了在六樓看到墻角釘著的那塊鐵片外,再無其他發現。
高棟苦惱地嘆口氣,難道這塊鐵片就是線索?可是他看來看去,對于這塊鐵片,始終想不出會有什麼關聯。
無奈,他只能讓人一邊先收集小區內的所有監控錄像,一邊安排人繼續逐門逐戶調查單元樓的每戶居民,另外,小區內的其他住戶也要進行走訪調查,胡海平的親戚朋友的人際調查也要馬上展開。
對上,為了避免被批評王寶國才死不到兩星期又死一個法院院長他們失職,高棟只能報稱是意外。可高棟今天經過調查,心里已經很清楚,這不是意外,并且,這次的兇手恐怕有點水平。
第二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