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一聽說逢兇化吉,想著雖然兩晚都有怪事,但我至少還沒出事,居然還讓云姑順帶給我算下姻緣。
這真的是一點界限都沒有,連那嗑瓜子的小伙子,都詫異的看向我媽。
我推了她一把,她還瞪我:「你說你這單身狗,一身的狗毛病,以后怎麼嫁得出去?在泳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摁那孩子的時候,我就說過了,你這脾氣不改,遲早要惹禍上身的。結果青青出事,你又跑在最前頭,別說整個小區,就是這一片,誰還敢給你介紹對象。我還能伺候你幾十年啊?」
我被罵得狗血淋頭,就縮在沙發角落里,跟那小伙子一起嗑瓜子,任由我媽催著云姑算姻緣。
云姑算了一通后,只是不停的瞥我和旁邊的小伙子,最后來了句我有份好姻緣,而且日后財運亨通,吃喝不愁。
我嗑著瓜子,見她不停所瞥我和那小伙子,尤其是那眼神有點怪,搞得那小伙子好像連瓜子都不敢嗑了,好看的手指頭捏著瓜子,不解的看著云姑。
那黑溜溜的眼睛里面,全是那種靦腆和怯生生的神情,云姑還盯著他,眼睛越睜越大。
那小伙子好像被嚇到了,就往沙發角落縮了縮,朝她搖了搖頭。
我看他這樣子,好像要被云姑「脅迫」做什麼不愿意的事情。
忙笑嘻嘻的坐了過去,擋在云姑和那小伙子中間,朝云姑道:「那我以后還有好運,那現在是不是就沒什麼事?」
云姑居然還偏著身子,往我后邊的那小伙子看,然后才道:「都說閻王易過,小鬼難纏。活著的時候就是個難纏的,死了之后他就無拘無束了,更難纏。
加上又是水鬼,沒找著替身無法往生,這就更麻煩。」
我聽她說了這麼多,都是廢話,而且她一直瞥我身后的小伙子,那小伙子就一直勁的往后縮,搞得我爸媽都看出來古怪了。
我見那小伙子好像很為難,就抓了一把糖炒栗子給他,這才看著云姑道:「那樓下的小女孩子是被找了替身了嗎?可那小鬼好像沒有去股胎啊?」
「樓下那個成了倀鬼。」這次的聲音是從我身后傳來的。
聲音也一樣怯生生的,卻跟長相一樣清爽好聽。
我扭頭看了那小伙子一眼,他正小心的咬著板栗。
明明一小顆能一口丟嘴里的,他硬是要咬成兩半。
見我看著他,黑溜溜的眼睛轉了轉,身體往后縮了一下,指尖還握著那顆板栗,小聲的道:「小鬼沒規矩,喜歡強行捉人為倀,再被他欺負著玩。那小女孩被他抓成倀鬼,受他欺負捉弄。所以不算替身,而且他還沒過頭七,不能入地府。」
「就算入了地府,他這種枉死且害了人性命的,還要受刑,刑滿可能就入個餓鬼道或是畜生道。」小伙子捏著半顆栗子,居然說得條理清晰。
連我媽都一臉了然,連忙點頭,身子往這邊傾:「雖說人死為大,他又是個孩子,可我對他真不關心。我只關心我女兒,怎麼辦?」
我媽說話嗓門大,那小伙子捏著栗子縮了一下,連眼睛都嚇得縮了一下。
我媽看得都心疼,連忙放低聲音,不好意思的道:「阿姨說話大嗓門慣了,你別害怕。你就告訴阿姨,有沒有辦法把那小鬼送走。早一點讓他去地府受刑,也能早一點投胎嗎。
我也是為他著想,不是嗎?」
「要不再禍害人,這不是又多造孽!」我媽翻著手,習慣性的打算拍大腿。
可見那小伙子怯生生的模樣,就又把手縮了回去。
我轉眼看向那小伙了,他被大家一看,好像臉都紅了,捏著半顆栗子半天都不敢吃,眼睛溜溜的看著我們,好像在想怎麼辦。
云姑看著他,不停的嘆氣,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估計這小伙子,是她帶的徒弟什麼的,有點氣他怯場。
我見他半顆栗子在嘴邊打轉了半天也沒吃上,被這麼多人盯著,又不好意思吃。
伸手拿了顆栗子,剝了遞給他:「你先吃,吃完再說。」
他眨眼看著我掌心金黃的栗子,將手里的半顆放嘴里,飛快的伸著指尖捏住。
這才慢吞吞的道:「小鬼終究是懼父母的,讓他父母給他超度,再多燒點錢紙,做個人偶在他死的地方丟水里,給他做個假替身,就可以了。又能讓他走,又不殺生造孽。」
這聽著好像都合情合理,可我想著 1408 那兩口子知道青青可能是被他家兒子害死后,那開心的樣子,又感覺這事不太好辦。
我媽還一個勁的追問那小伙子,有沒有其他辦法,那小伙子只是搖頭。
在警方沒有找到兇手的情況下,讓 1408 那不講理的兩口子超度他家兒子,不要再鬧事,這情況有點為難。
云姑也表明這事暫時只有這一個辦法,讓我們先協商好,剩下的法事,她可以解決,跟著就要走。
但我一想到她們一走,萬一那小鬼又找上來呢?
接連兩晚的滴水怪事,還有青青的死,以及泳池外面燒了半夜的燒紙,讓我也有點相信這種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