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我盯得太久了,那個白毛團子捧著爪子縮了縮,好像就有點昏昏欲睡,頭不住的打顫,艱難的抬頭看了我一眼:「我睡一會。」
跟著還真的頭往下一埋,四肢縮攏,聚成一個更圓的毛團子,自顧的縮在衣服堆里面,睡了……
一點都不把自己當外鼠!
我瞥著那白毛團子,抿了很久的唇,最后想了想,還是先帶他回去找云姑再說。
等到了小區,白毛團子還沒有醒,我看著那圓滾滾,毛茸茸的一團,瞥著那圓溜溜的屁股,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怕自己給戳壞了,就用小拇指輕輕的刮了刮后背。
刮一下,這白毛團抖一抖,跟著爪子在嘟嘟的臉上撓了撓,把頭往懷里鉆了鉆,就又睡了。
「宿星?」我又不敢用力,把怕這「活神仙」給弄疼了。
可這毛團子抖了抖外白內粉的小圓耳朵,縮得更緊了。
我突然有點明白,為什麼要叫宿星了,鼠類都是晝伏夜出的,就算是只白嘟嘟的倉鼠或是豚鼠啥的,也是這樣。
所以他這名字的意思是,宿醒,夜里醒?
但不是說云姑供的是灰仙嗎?
不是那種請上身的嗎?
誰知道她帶著一個白毛團子老鼠到處跑,算怎麼回事?
在我連刮了好幾次,「活神仙」都只是越縮越緊,根本不醒后,我突然有點明白云姑為什麼看著他恨鐵不成鋼了。
這麼一個東西,沒人跟著看著,在外面,遲早得被逮了去關起來當寵物養。
最后我實在沒辦法,就用手小心的將白毛團子活神仙捧在手里,用紙巾蓋著,又把他的衣服折好用個袋子裝著,往家走。
還別說宿星雖然是只鼠,可衣服還是挺正常,內褲、襪子、鞋子都有。
云姑早就在門口等著了,見我捧著白毛團回來,連忙讓我開門。
等進去后,她拿著一根不知道是什麼的藥材,往那白毛團子前肢湊了湊。
明顯那白毛團子還沒醒,卻聞到味,伸著前爪子就抱住了,眼睛都沒睜開,就張嘴啃了啃,然后又縮成一團,自顧的睡。
「沒什麼大事,就是傷了點元氣,損了點道行,睡一晚就好了。」云姑重重的舒了口氣,朝我道:「這次不只是你的劫,也是他的劫。」
我看著那白毛團子,還是有點恍然。
可事實就在眼前,我剛見識過水鬼害人,起死回生,倒也勉強能接受一只白胖倉鼠成精。
只是看著縮成一團的宿星,朝云姑道:「那這……這位大仙,您要帶回去療傷嗎?如果要什麼藥材啊,或是其他的東西,你跟我說,我想辦法弄。」
好歹也是因為我,才找來的;又是救人,才傷了元氣,怎麼也得救他。
云姑只是瞥眼看著我,朝我輕聲道:「沒什麼事,睡一會就好了。但不能讓他再救人了,元氣傷得重,道行再深也不經折騰的。」
我聽著忙不迭的點頭,忙找了個小紙箱,把宿星裝起來,多墊了點紙,讓他睡著。
云姑見我弄好,交待我不要讓外人知道,如果有急事要叫醒他的話,就把宿星放在瓜子花生板栗這類堅果堆里,他聞著香味就醒了。
她還有事宿星交待的事情要處理,跟著就走了。
來得急,走得更急,也沒說宿星這是倉鼠呢,還是豚鼠呢,或是什麼鼠活得太久所以白了毛。
我媽打電話來,說希希雖然醒了,可肺部感染,要住院。
希希媽失血過多,原先一口氣撐著還好,后來直接就暈了過去。
希希爸,還在警局……
所以總罵我狗拿耗子的老媽,想著有宿星這「活神仙」陪著我,我不會有事,就和我爸在醫院看顧希希母女。
我看著盒子里,一個勁的往瓜子堆里面縮,不時聳聳粉嫩只有一點尖尖鼻子、好像睡著都吱吱笑出聲的「活神仙」,感覺我有點不太安全。
不過想著宿星確實救回了希希,肯定是能從那小水鬼手里,把青青的陰魂救回來的。
所以我找了個背包,把盒子裝進去,準備背著下樓找青青爸媽,按宿星說的,找青青生前喜歡的東西和貼身衣服,先把青青陰魂招回來。
可就在我裝好背包,準備開門的時候,外面就傳來了啪啪的拍門聲。
還隱隱的夾著又哭又笑的聲音!
我聽著有點像青青媽,忙將背包拉好,去開門。
一開門,青青媽就撲到我身上,死死的抓著我手腕,又哭又笑:「那個大師呢?就那個跟你去我家的大師呢?他救活了 703 家的,肯定能救活我家青青的,你讓他救我家青青。」
她手很用力,緊緊的摳著我,那笑容比原先她說青青中考成績更開心,連著又問我了幾句:「大師呢?」
「阿姨,你聽我說。」我想著青青已經死了兩天一夜了,宿星如果能救,肯定會和救希希一樣,主動提出來。
而不是只說有辦法可以把她陰魂,從那小水鬼手里救出來。
我看青青媽的樣子,想著跟她怎麼說。
她見我不答應,直接一把將我推開,急急的往里面跑,邊跑邊叫:「大師,大師!」
宿星就在我背包里,她哪找得到啊。
我忙轉進去,在后面叫她,她卻根本不理我,只是不停的叫:「大師,你行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