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語氣平穩得像當初相親的時候,跟我分析著他家的情況一樣。
我頭疼得厲害,但同事都推推搡搡的,鼓掌的,吆喝的,還有推我上前的。
我盯著秦楚,只感覺喉嚨悶得很。
后來不知道怎的,秦楚就起身了,把那閃亮的鉆戒套在我手上,給同事人手一盒巧克力,又把給大家點的午餐分下去,整個辦公室都喜氣騰騰的。
可我和秦楚站在一邊,就好像兩個局外人。
秦楚似乎也就是公事公辦,走了個過場就走了。
業務部的鄧姐拍著我肩膀:「你以前說是個老實人,這何止是老實啊,這完全就是個機器人嗎。不過也算有心,還有錢,又沒有公婆和什麼亂七八糟的親戚,也就可以了。結婚嗎,就是這麼回事。」
我看著手上的鉆戒,只感覺冰冷而且沉甸甸的,胸口一陣陣的發悶,喉嚨有點發哽發甜。
強忍著朝鄧姐笑了笑,轉身去洗手間想洗個手。
可嗓子癢得很,清了兩下嗓子就一陣陣的發甜,好像有什麼朝外涌。
我忙吐了出來,卻發現一團黑漆漆像棉䋈一樣的血痰,順著暗紅的血水,吐在瓷白的洗臉盆里。
我心頭一陣恐慌,忙清了清嗓子,捧水漱口。
就在捧水的時候,清亮的水光順著手上閃亮的鉆戒往下滴落,在鏡子里折射出冰冷而又刺眼的光芒,閃得我眼睛疼。
我剛漱了口,把嘴里的血腥味去掉,正想把那鉆戒取下來,手機就響了,是我媽的。
想到早上那個電話,我心頭一陣煩,直接調成靜音,讓她打。
我媽毅力強得很,一直打,一直打……
我把鉆戒取下來,回到辦公室收好丟包里的時候,看到了昨天那塊手表,以及白夜月的名片。
這兩樣東西放在一起,我突然有點懂白夜月說的橫財了。
相當我一年收入的手表,兩三年收入的鉆戒,這不是橫財是什麼?
還有突然見到蔡靈兮,和那車子里的五個人……或是鬼……
這讓我想到以前爺爺奶奶說過,人在要死的時候,會看到不是人的東西。
拿過桌子上的小鏡子,我正打量著自己,可惜化了妝,看不出臉色,但眼睛全是血絲。
正想著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我弟就發了信息給我,而且還是一大串。
我點開桌面登錄的微信,瞥了一眼,只感覺胸口又是一悶,喉嚨里一陣陣的發甜,根本來不及去廁所,忙低頭倒在垃圾桶里,就吐了出來。
又是一口帶血的濃痰,還有著一股股的血水。
旁邊同事聽到我嘔,連忙問我怎麼了。
格子間有檔板,她并沒有看到我吐的是什麼,還吃著秦楚送的巧克力,笑嘻嘻的道:「不會是有了吧?」
我盯著垃圾桶里一團團的好像黑棉䋈一樣的血痰,好像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怕同事們發現,連忙扯著紙擦了下嘴角,把紙巾丟在垃圾桶里蓋住血水,然后扯起垃圾袋,就往外走。
到了廁所,我把垃圾丟進桶里,又漱了下口,掐著虎口撐了撐精神,這才回去拿手機接了我媽一直打的電話。
她一接通,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通罵,說她養我這麼大,打電話也不接了,這還沒嫁呢,就不認她這個媽。
我連叫她兩句,都沒止住她,干脆把手機放在一邊,等她說完,拿著白夜月的名片,去外面過道,想著要不要打電話問下這個白醫生。
我媽罵了一通后,也醒過神來了,讓我快回去,說媒人在家里,跟我商量結婚的事情,秦楚他媽不行了,想在死前,看我們結婚,所以現在是秦楚急。
「等晚上再說吧。」我握著手機,只感覺胸口一陣陣的發悶。
秦楚剛才在這里「求婚」,可沒說去我家,而且只字沒提什麼彩禮的事情。
他是真的暴富了啊,讓媒人給了兩張卡,一張說是給我爸媽養老的,五十萬。
另一張五十萬,說是給我弟買個學區房的首付。
還答應給我爸買部車,說他們養我這麼大不容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他會替我照顧好我家人的,有要求都可以提。
我弟喜得發信息的時候,全是「姐夫」給了什麼,「姐夫」說以后怎麼樣、怎麼樣!
他就不想想,從小到大,他一直叫我晏安,就這兩年又想要我住的那套房子,叫了我幾聲姐。
當初我和秦楚相親,他還說秦楚工資比我低,說我還不如不嫁,把我這套房給他兒子,以后他兒子給我這個姑姑養老,如何如何的,這會卻一口一個姐夫了。
我心頭一陣陣的發悶,直接掛了我媽的電話,打給秦楚。
倒是想問一下,他是怎麼個意思。
可電話一響,接通的是秦楚他媽,她在那邊氣若游絲的道:「晏安,別嫁給秦楚,別嫁,你不能嫁給他。」
「為什麼不能嫁?」我聽著全是疑惑,前兩天我陪大夜,她還拉著我的手,說以后秦楚就交給我了,如何如何的。
怎麼轉眼,就不準我們結婚了。
可她好像喘不過氣,電話那頭都是咝咝的喘氣聲,跟著就是一通亂音,然后秦楚的聲音就從電話那頭傳來:「晏安,我和你媽商量好了,就下個周末舉行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