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轉變有點太快了吧?
小心的翻開文件夾,里面確實是白夜月的資料,確切的說是他當人的資料。
非常之全面,包括身份資料,財產證明,開具的安全證明,全部都在。
我拿著這文件夾,看著認真壓紙的白夜月,胡亂啃了一個面包,然后把保溫杯里的藥一口悶了,急急的追上白夜月:「白醫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白夜月淡定的給一座連碑都沒有的老墳上香:「秦楚已經將用你的指甲,還有你們結發而成的法器燒了,所以這法器解不了。你這樣一座座孤墳的壓錢,還得太慢了,我怕你陰債沒還完,就病死了。唯一的辦法,就是你嫁給我,這樣你和秦楚就不是夫妻了。」
他說著,扭頭看著我,目光堅定而溫和:「現在民政局還沒下班,你的戶口本頁我讓人偷出來,我們下午領證,晚上成婚,你看怎麼樣?」
這麼順暢的嗎?
為了救我,以身相許的嗎?
我拿著文件夾,發現自己好像有點暈。
「民政局兩半點上班,我們過去要半個小時,你還有一個小時考慮。」白夜月依舊淡定的轉過去壓紙,就是點香的時候,手好像抖得厲害,一直點不上。
我握著文件夾,看著他穿著雪白的休閑裝,在塵土荒草中,蹲在墳邊壓紙點香,輕而溫柔的念著我的名字,心頭突然莫名的一暖,那一瞬間居然有點沖動。
以前我們公司團建,一堆女同事在一起問結了婚財務總監,年薪百萬怎麼會選擇嫁給現在的老公。
她當時笑得很深遠:「當你碰到對的人,會在某一刻,有嫁給他的沖動。
那種感覺,有的時候自然會有,沒有的話,其他人也不過是權衡各方利益之后的將就吧。」
我有過和秦楚結婚的念頭,可那就好像吃一個自己不喜歡吃的東西,花了錢,不吃浪費,不得不塞進嘴里強行下咽。
但現在,看著白夜月一身雪白,蹲的荒草塵土之間,幫我壓紙還債,我手里拿著他準備的文件夾,居然有一種想嫁他的沖動。
所以我看著白夜月:「好!」
他正壓著紙的手,好像有點用力,直接將一沓黃紙給戳了個大洞,扭頭看了我一眼,依舊淡定的點頭:「好。」
只是那手和臉,一點點的變得發粉。
我將資料收好,就過去和白夜月一起壓紙。
白夜月掐著時間,帶著我去了民政局,到的時候,咖啡館那服務小哥也在,他已經幫我們掛好了號。
在我和白夜月拿到證的那一刻,白夜月突然握住了我的手。
那柔軟的手,不再是原先那樣的暖軟,而是發冷,更甚至有點顫抖。
我不知道他顫抖什麼,但他卻還是拉著我回去,說是要煎下午的藥。
等我再次進入白夜月家,早上還是簡約風的房子,居然就裝飾成了婚房。
白夜月瞥了一眼,耳朵和手指發紅,卻依舊淡定的道:「趙公子安排的吧。他有個喜歡了兩輩子的人,就是你看到那滿墻照片上的人,他最近兩天得償所愿了,就一直在偷偷研究這些東西。」
我看著那大紅的喜字,朝白夜月有點尷尬的點了點頭。
他只丟下一句,以后就是自己家了,就又去廚房熬藥了。
我聞著那中藥味,一時還有點恍然。
昨天我還在一片狗血和擔驚受怕,和想著自己生病,居然無所依靠。
可今天就跟白夜月領了證,似乎今天和昨天,完全就是兩個人生。
白夜月性情高冷,但做事很靠譜,藥熬好的時候,順帶給我煮了碗面,他自己依舊吃現摘的果蔬。
吃完面,外面就已經黑了,我忙自己將碗筷收拾了,總不能人家為了救我,都「以身相許」了,我還把所有的家務活都給人家吧。
等我收拾好出來,白夜月就拿了干凈的衣服、浴巾和洗漱用品給我。
他自己已經洗了澡了,依舊穿著白色的睡衣,朝我道:「還是睡昨晚的床,你可以嗎?」
我看著墻上大紅的喜字,龍鳳燭,還有各種金童玉女,也有點赫然的點了點頭。
「光是服藥,太慢了,你還是掉頭發。我以精氣相渡,對你有好處。」白夜月卻只是留了一句話,就紅著臉進地下室了。
我拿著睡衣,過了好久才明白,什麼叫精氣相渡。
主要是白夜月說這話的時候,太過正經高冷,就好像說藥一樣。
三十歲的人了,站在那里居然有點手足無措。
過了好久,才慢騰騰的洗了澡下去,卻發現白夜月已經躺床上了,但是很自覺的留了一半位置給我。
我自然知道結婚意味著什麼,剛才也想明白了精氣相渡是什麼。
其實相對于白夜月的身份和長相,我都不吃虧,而且我也想摸摸他,是不是和早上那看著的刺猬粉粉的屁股一樣好摸。
不管這辦法有沒有用,我就算要死了,也算死前狂歡了。
所以我強裝鎮定,掀開被子上床,側身躺著,看著白夜月。
他似乎在看什麼醫學雜志,我下來后,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可手上捏著的書慢慢變緊了,好看的指甲蓋因為太過用力,一點點的從粉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