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羹就這麼美味嗎?」警察也挺好奇的。
叔公他們用力的吞著涎水,說光是想著就流口水。
正好這時幾個拿傘的本家來了,舅公一邊吞著口水,一邊招呼著我們進去。
就在我撐開一把大黑傘時,旁邊一道白影一晃,廣泉直接出現在傘下,伸手撐住了傘柄,原本皎潔如月的臉上,帶著一股黑青,朝我道:「你哥沒事了,他中的毒,比我想象中的難,等下進去,你小心點。」
我見他身體好像不太穩,忙伸手虛扶著他。
就在我伸手的時候,他頓了一下,臉帶錯愕的看著我,可眼底卻盡是喜色。
正好這時我爸發了語音給我,還有一張照片,說我哥已經到醫院了,人雖然還昏迷,但傷口看上去好像沒事了,應該是沒什麼毒。
那照片上,原本還青紫發黑的傷口,只是有點微紫,也不腫了,似乎就是被人咬了一口。
我瞥了一眼廣泉,他朝我笑了笑,看著打開的靈堂門,輕聲道:「棺材里面的不是你外婆。」
他這話一出,我猛的想起,他摸過棺材里的尸體,可不是外婆,那棺材里的是誰?
鄧光偉又為什麼要說是外婆,還讓我們回來奔喪?
這些念頭全部涌起,我連忙跟著警察飛快的進了靈堂。
叔公他們原先還想著家丑不外揚,這會警察來了,加上舅媽死狀太慘,又有這麼多人看著,根本壓不住,也只得任由警察把棺材蓋推開。
我說過靈堂有小蛇,警察也只敢拿了棍子,小心的將罩著的壽帕挑開。
那壽帕下面,居然是一張長滿了鱗片的怪臉……
有著人的五官,卻又布滿是鱗片,鼻子只是兩個氣孔,跟蛇棚里的肉蛇一樣,尖尖的牙,赫然就是一張與人有點像的蛇臉!
隨著壽帕一開,光線閃動,那鱗片的眼眶里,幾條小蛇好像感覺到了光,受到了驚嚇,直接就朝外涌。
這些小蛇色彩斑斕,嚇得警察也連忙后退。
而小蛇在棺材里游動了一下,吐著蛇信嗅了嗅,突然全部扭轉蛇頭,朝我看了過來。
我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廣泉拉著我也后退了一步。
隨著小蛇在棺材里游動吐信,壽衣拱動,無數小蛇從壽衣下面探頭探腦的,卻無一例外的,全部將蛇頭對準著我,朝我嘶嘶的吐信。
領頭的警察壯著膽子,直接將壽被壽衣全部挑開。
隨著一片驚呼,只見那棺材里躺著的,赫然就是一條盤放著的,如同人腿般粗壯、從七寸以下被剝了皮的大蛇。
而且蛇腹剖開,還有著不知道多少將要孵化的蛇卵還在蛇腹中拱動著。
那樣子看上去,與剛才表哥剝了皮、剖了腹等著切段下鍋的肉蛇,唯一不同的就是內腑都是蛇卵,而且頭沒有被剪斷!
鄧光偉這是把一條懷著無數蛇卵的大母蛇剝了皮后剖開放在棺材里,冒充是外婆的尸體啊!
如果不是舅媽出事,這棺材就是要入祖墳和外公合葬的!
可為什麼這些小蛇,明明是在蛇肚子里,不是人的血肉滋養著,卻和舅媽體內孵化出來的小蛇一樣?
警察眼看著順著棺材朝我們這邊游動,想爬出來的小蛇,也生怕這些小蛇爬出來。
連忙招呼著一起,兩個人拿著棍子,不讓小蛇爬出來,可小蛇都能鉆破肚皮,力氣大得很,有的還一擺蛇尾,借著身形小,騰空朝外跳。
棍子根本擋不住,我連忙轉著傘,將棺材蓋住。
可傘太小了,壓了一頭,另外一頭的小蛇立馬騰空朝我跳了過來。
我嚇得冷汗直冒,連忙叫人快點。
一邊的廣泉冷哼一聲,一揮手,一道清水灑下,這些小蛇和那些肉蛇一樣,瞬間嚇得縮了回去。
也就在這時,幾個警察合力,抬推著棺材蓋給蓋上,釘死。
可就算隔著棺材,里面依舊能聽到小蛇嘶嘶的吐信聲,以及它們跳拍著棺材的聲音。
這讓我想到了我媽煎泥鰍的時候,將泥鰍倒入鍋中,然后鍋蓋一蓋,也是這樣一通啪啪的響聲,夾著吱吱的叫聲。
這事太古怪了,連警察都不敢在靈堂久留,確定棺材釘死后,連忙退了出來,然后打電話叫消防,說他們抓蛇比較有經驗,怕是最好的辦法就是送火葬場直接燒毀。
我這會腦中,全是那些小蛇齊嘩嘩的盯著我時的畫面,身體也有點發軟。
等出了靈堂,廣泉半扶著我,輕聲道:「一切的根源在你舅舅和外婆。」
這會外面已經很多人聞訊過來看熱鬧,屋外圍滿了人,舅公他們全部在和警察做著筆錄。
我連樹邊都不敢站,生怕掉蛇下來,拉著廣泉站到一個極為空闊的地方,這才朝廣泉道:「棺材里那條大母蛇是怎麼回事?」
「蛇母。祖墳出蛇,必有將相。你舅這一來是討個好彩頭,二是供蛇母為祖,這樣蛇子蛇孫認為是本家,搬財且能靠養蛇發家。
」廣泉臉帶冷色。
可這麼大一條有了人的五官,還懷滿了蛇卵的蛇母,哪來的?
放在棺材里的時候,還剝了皮,這麼大一張蛇皮又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