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里,它就在肖銘那里,這會脖子上掛著一個有鈴鐺的銘牌。
貓名:梁永澤。
還留了肖銘和我的電話,這確實像肖銘做的事!
它見我看著銘牌,眼里閃過那種他每次見到肖銘時的煩躁和無奈。
伸著爪子,將那張皺巴巴的紙一個勁的往我懷里塞。
那是一張梁永澤常用的繪圖紙,有繪了一半的滑梯設計圖,旁邊還有一串很長的隨筆,卻有著日期簽名,更甚至摁了手印。
似乎就是梁永澤繪圖繪著繪著,就隨筆寫著的。
我看著上面的字,眼睛一陣陣的發酸。
日期是我第一次先兆性流產出院,他說自己第一次感覺到寶寶的重要,感覺到害怕。
在我住院的時候,很擔心孩子沒了,又怕我出什麼事,又怕自己不能盡到一個當爸爸的職責。
反正就是絮絮叨叨的,就像剛懷上,他就想著清華北大任他娃挑一樣,他也想到了他經常跑工地,挺危險,如果他死了,小寶和我怎麼辦。
居然在那張繪圖紙上,還寫了遺囑!
像模像樣的簽了字,摁了手印。
梁永澤想象力豐富,做事嚴謹認真,且落實。
我看著那張繪圖紙上的字,低頭看著懷里的貓,它抬頭看著我,滿是無奈的嗚咽著,最后好像輕嘆了口氣,輕輕的跳到了會議桌上。
「是什麼?」我爸見我看了這麼久,連忙湊了過來。
我將那張繪圖紙遞給他,讓他去外面復印幾份,給梁家人傳閱一下。
梁永澤在那張紙上寫著的后半段,都是他如果死了,會給我和孩子留什麼,其中就有我們住的那套房子,新買的學區房,他的車,還有他一半的錢,要保證我和孩子衣食無憂。
梁爸梁媽看著紙,不可置信的瞪著我,估計沒想到自己兒子在某一刻,會把所有的東西留給我和孩子吧。
梁永潔更是直接吼道:「這一只野貓銜來的東西,就算啊,誰就能肯定是梁永澤寫的。」
原本趴在桌上的貓,慢慢站起來,對著她低吼了一聲。
我安撫著它,盯著梁永澤沉聲道:「是不是梁永澤寫的,做筆記鑒定就可以了啊。還有這不是野貓,這是梁永澤養的炭頭。」
「就算是梁永澤寫的,又沒有見證人,也沒有效!」梁永潔這會不再是那個溫柔知性的大姐了,而是瞪著我手底下的炭頭。
冷聲道:「這也不是炭頭,梁永澤養的那只貓,被我摔死了。」
在我掌下乖巧的貓突然低嗚了一聲,冷冷的盯著梁永潔。
「不就是一只貓啊,也就梁永澤從小順風順水,還講什麼愛護小動物。你懷孕了,他還舍不得一只撿來的野貓啊,我把它帶走,是為了你好。結果那只死貓不知道好歹,居然撓我,就被我摔死了。」梁永潔眼神發冷。
掃著我和炭頭:「梁永澤真的是瞎了眼,養的貓不知好歹,養的人也一樣。」
炭頭立馬低嗚了一聲,對著梁永潔就沖了過去。
嚇得梁永潔坐在椅子上往后蹬,我忙撲過去,摁住了炭頭。
梁家爸媽從頭到尾好像都在看著這場鬧劇。
其實我明白他們是什麼意思,有事梁永潔在前面頂著,不跟我撕破了臉。
等將遺產分割完,我生下孩子,他們回旋看孩子,或是還有什麼要求的話,他們是梁永澤的父母,是長輩,我也不好太過違背他們。
要不然,但凡他們出來說一句話,梁永潔也不會跳得這麼厲害。
我盯著梁家爸媽,抱著貓,輕輕的安撫著它。
不再理會梁永潔,而是直接朝梁家爸媽道:「不管這紙上寫的有沒有效,但那套房子我一定要,車子可以給你們。如果不同意,就法院見吧。」
跟著實在不想再呆了,抱著炭頭就走了,我媽連忙跟了出來。
后面的事情,自然有我爸和律師溝通。
我現在懷相穩了點,抱著炭頭直接去了我和梁永澤住的房子。
到的時候,她們居然又換了鎖。
不過炭頭直接從樓道的窗戶竄了出去,就在我媽一邊跟我說炭頭真的很靈性,一邊擔心它會不會摔下去時,炭頭從里面打開了門。
房子依舊是原先的樣子,炭頭站在桌上,偏頭看著我,眼中盡是無奈和寵溺。
我朝它笑了笑,伸手勾著上面的銘牌,盯著貓眼:「我去給你換個牌子,只留我的電話。以后你就改名叫梁永澤了,好吧?」
黑貓圓圓的琥珀眼縮了縮,頭在我手背蹭了蹭,眼中盡是無奈。
有些事情,心知肚明,不點破,或許更好。
在我懷孕五個月的時候,梁永澤的賠償款下來了,錢多少我并不在意,但這兩套房子終究還是歸了我腹中的孩子。
不過住的那套,是我放棄了梁永澤的現金存款才得到的。
梁永潔分了一筆錢,還是買了套學區房,但也將我所有的聯系方式拉黑了。
據說在外面一個勁的詆毀我,為了爭遺產,不擇手段,拼了下半輩子,也要把孩子生下來,也不知道以后孩子沒有爸爸,如果我改嫁,不知道要吃多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