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子懷孕了。
我每天都要貼心地遞給她一杯添毒的牛奶,這樣,我就能拿著她的遺產,和我的新情人開始美好新生活。
妻子陣痛來臨那天,我緊張加興奮到頭皮發麻,這一天終于來了!
然而,下一秒,我眼前一陣暈眩,倒地之前,我看到我的妻子正一如既往溫柔地對我微微笑……
1.
我和我的妻子在一起五年了,戀愛兩年,結婚三年。
我和她是在同學的生日會上認識的,我對她感情并不是一見鐘情,而是在我聽聞她家境殷實后的水到渠成。
她是獨生女,比我小一歲,家里非常富有,富有程度我至今沒能摸清。
而我,只是個從山里走出來的專科生,幸運的是老天給了我一副極好的皮囊,還有被生存打磨過的柔韌性格。
我的妻子不是大美女,但絕對不丑,算是小家碧玉,打扮一下,十分滿分的話她能有八分,她勝在氣質極佳,是多數人艷羨的那種溫婉高雅。
她偶爾會有些驕縱,我理解,畢竟她是從小嬌生慣養的小公主。
或許曾經的某個時刻我有認真考慮過忍忍讓讓和她過一輩子,但現在,我累了,厭了,我想要她死了。
好在,我的妻子懷孕了,孕周三十七周零三天,最多再有三周就要生產了。到時候,我的孩子可能可以活,但我的妻子一定會死。
我會繼承她留下的財產,說到這,我又有些心軟了,畢竟當初她毫無防范地和我結婚,沒有簽署過任何婚前協議。這就意味著,她死后,她名下的任何資產,我都有份。
我脫離苦海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了。
「想什麼呢?那麼開心。」我的妻子笑道。
「啊,我表現得有這麼明顯嗎?」我摸了摸嘴角,「當然是想寶寶要出生了,開心的啊。老婆,牛奶不要忘了喝哦。」
看著她喝下了我加了料的牛奶,我忍不住再次彎起嘴角,心情極好。
她仰起臉,指了指自己的臉蛋,她的心情也很好。
我很默契地親了親她光滑的臉頰,恍恍惚惚想起:好像自打懷孕之后,她看上去就一直很幸福。
「今天還要出去做保養嗎?有事打我電話,過完這周,我就請假回來陪你。」
「嗯。好的,老公你真好。」她勾著我的脖子,貼著我撒嬌。
我配合與她膩歪了一會兒。
換鞋出門時,我突然聽到她驚呼了一聲。
「怎麼了?」
她站在空曠的客廳,捂著肚子,無助地望向我:「老公,我好像是宮縮了。」
宮縮?快生了!!
「真的是宮縮嗎?」我握著公文包的手不可控地抖了抖。
她盯著肚子,然后臉部肌肉小小地抽動了一下:「是的,老公,是宮縮,我要生了!」
我鞋都來不及換,一只腳拖鞋一只腳皮鞋朝她跑去。或許是太急了、太興奮、太緊張了,一陣頭暈目眩向我襲來,我膝蓋一軟,跪了下去,然后整個人癱軟地趴在地上。
我挺著大肚子的妻子,半彎著腰看我,她嘴角掛著微笑,那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她在說什麼,我聽不清了。
我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2.
再醒來,是在醫院。
我頭疼欲裂地看著手上插著的針頭,抬頭看到點滴瓶上貼著我看不懂的外文,很茫然。
我的妻子背對我坐在床邊,她快速地擦了把眼睛,再轉過臉來時,面上沒了淚痕,但是眼睛哭得像桃核又紅又腫,如此欲蓋彌彰。
「我怎麼了?」一開口,我的嗓子又干又啞。
「沒……」我的妻子剛張嘴,淚珠子成串地掉了下來,她別過臉去。
我心中頓時升起了不祥感。
「兒子,你醒啦!」我的母親突然出現在了病房門口,她撲過來抱住了我,泣不成聲。父親和我對視一眼后,背過身沒有進病房。我那遠在幾千公里外工作的弟弟也一臉悲傷地出現在了醫院。
「怎麼了?」我茫然又恐懼。
「媽,媽,你別這樣,他只是得了病,你不要嚇到他。」我妻子安撫我母親,「能治好的,能治好的。」
我的心一沉再沉,問他們我到底得了什麼病。他們只說是個小腫瘤,讓我別擔心。
我問護士,護士不說。我問醫生,醫生一臉沉重卻要我安心養病不要想太多。
他們又一次被醫生叫去了辦公室,我假裝無事逛到門口豎起耳朵聽。
我聽到他們說,我得了癌。
腦癌,晚期。
3.
我被判了「死刑」,在我就快要升官發財死老婆的時候,一切都戛然而止,什麼都變得沒意義了。
我曾經努力過,很努力很努力,從懂事起就下地干活做小工掙錢讀書,初高中全挑燈夜讀熬過來的,每天休息時間沒有超過六個小時。我不是天賦型選手,起點落后人太多,最后也只考上了大專,但我還是擁有了來城市的機會。
我一直以為上天是公平的,讓我前半生吃了那麼多苦,才讓我生了張迷人的臉,讓我有了比普通人更多跨越階層的機會,我確實也快要成功了。
我能開豪車、住豪宅、用名牌、吃山珍海味,我去任何一個地方,常人都要因為這些外在條件高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