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我哥在我床邊留下一封信和一百萬現金,然后消失了。
一個月后警察在神農架發現數具已經開始腐爛的尸體,其中一具正是我哥。
他的尸體殘破不堪,已經稱不上完整。
因為現場找不到更多的證據,這起案件成了一樁找不到兇手的懸案。
八年后,我終于有機會親自破解這樁謎案。
1
「喏,剛子,簽了它,一百萬就是你的了。」
我接過瘦高男人遞過來的幾頁紙,滿臉不在乎地翻看起來。
薄薄幾頁紙卻沉重如同生死簿。
八年前,我哥是不是就是在這幾張紙上簽下了名字,拿了錢沒了命?
我斂眉遮住眼中犀利的神色,再抬眸時已恢復了日常的吊兒郎當。
我看向瘦高個,臉上滿是桀驁不馴和破罐子破摔。
「簽!剛輸得精光就有人送錢來,侯哥您可真是我的財神爺,謝了啊!」
我正要拿筆,卻被身旁的人攔了下來。
是在道上一直跟著我瞎混的一個小年輕阿彪,腦子很靈光,靠幫人打聽消息為生。
我倆租住在一套房子里,算半個室友。
我倆年齡相仿,很是聊得來,我每次贏了錢總會拉上他一起去吃喝玩樂。
阿彪將我拉到一邊,小聲嘀咕道:
「剛子哥,你要考慮清楚啊,聽說以往那些跟瘦猴簽了合約的人,被帶走后從來沒回來過!
「剛子哥,錢沒了還能再掙,人沒了可就啥都沒了啊!」
瘦高個姓侯,人稱瘦猴,他聽見阿彪的話不悅地瞪了他一眼,又被阿彪回瞪了去。
我拍了拍阿彪的肩,滿不在乎道:
「彪子,那可是一百萬,有的人一輩子都掙不到那麼多錢!等拿到錢我就有機會到 VIP 廳玩一圈,說不定你剛哥我運氣好,一口氣贏他個幾百萬呢!
「到時候去不去還不是我自己說了算,等我贏了錢,大不了就違約賠他違約金不就完事了,放心啊,哥有信心!」
聽見我這麼說,瘦猴的臉色明顯緩和了不少,阿彪則嘆息一聲,點了根煙。
瘦猴趁熱打鐵,開出了我無法拒絕的條件。
「剛子,我做的可是正經生意,只要你簽字,一百萬現金我兩個小時后親自給你送來怎麼樣?」
「好!咱侯哥就是爽快人,能處!」
一聽能馬上拿到錢,我兩眼放光,刷刷刷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兩小時后,瘦猴果然如約來到我的出租屋,提給我一大口袋現金并告訴我后天來接我。
我點點頭,帶上錢直奔賭場。
有錢就有底氣,我帶著一口袋現金殺進了 VIP 廳在里面整整待了兩天。
剛開始我運氣爆棚,連贏了好幾把,卻在最后兩小時連本帶利輸了個精光。
第三天一早我在阿彪的攙扶下神情恍惚地走出賭場,瘦猴已經在賭場門外等著我了。
阿彪緊張地看向瘦猴,猶豫著要不要帶我逃走。
我拍了拍他的手朝他搖了搖頭。
我知道從我拿到錢的那一刻起就有人一直在暗處監視著我,他們不會給我逃走的機會。
坐上瘦猴的車,我被送到了一條沒有監控的街道。
街邊停著一輛大巴,將手機和證件上交后,我被安排到了后排窗邊。
大巴車上已經坐了不少人,有男有女,年齡都在 18 到 35 歲之間。
我剛坐下,大巴車就開始啟動,我抬頭看向窗外,只看到一片漆黑。
整個大巴的窗戶安裝的全是單面玻璃,沒有人知道目的地是哪里。
不少人面帶惶恐地開始竊竊私語,我雙眼發紅,抬手捧住臉遮住了臉上的表情。
手掌下我眼淚不受控制地往外流,嘴角卻止不住地上揚。
這一天我等了八年,總算讓我等到了。
哥哥,等我,我一定會找到真相!
2
大巴載著我們行駛了整整三天。
每隔四五個小時會停下,讓我們解決大小便。
第一天停車的地方還能勉強看見城鎮的影子。
第二天就來到了荒郊野外。
下午大巴車第二次停下,車上的人紛紛下車解決個人問題。
一個留著板寸的瘦弱男人,混跡在小解的人群中越走越遠。
走到差不多的距離時他突然發力拔腿就跑,拿出了百米沖刺的架勢。
「砰!」
一聲槍響后,男人瞬間被爆頭。
循著子彈射來的方向,我看到一輛越野車。
車頂的天窗上,趴著一名狙擊手。
剛剛殺完人的他,此時正冷冷地看著我們這群人,悠閑地抽著煙。
很快從另一個方向躥出一輛車,下來兩個身穿黑衣、戴著面罩的男人。
兩人輕車熟路地用泥土將血跡掩埋,將尸體裝進麻袋,扔進了后備箱。
這一招殺雞儆猴明顯起到了震懾作用。
眾人臉色慘白地回到了大巴車上,再也沒了逃跑的心思。
我心中一沉。
這才沒走出多遠,這些人就敢隨意使用槍支,顯然有恃無恐。
他們對生命的藐視簡直毫不遮掩。
在他們眼中殺死一個人跟踩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只有窮兇極惡的罪犯才會有這樣的表現,我越發好奇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組織。
第三天夜里,大巴突然減速,隨后走了一段下坡路,然后停車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