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樣啊……」她臉上露出了一絲狐疑的神情,猶豫了一會,又接著問,「您找這風水先生,靠譜嗎?」
「反正是花了不少錢,至于靠不靠譜……」我咧嘴一笑,「信則有,不信則無。」
「美女,我做這行也有十來年了,這種事情見得多了。」女主管壓低了聲音,「那風水先生很有可能是個騙子,這套房子絕對不能買。」
「啊?為什麼?」我的心都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了,看來她肯定知道些什麼。
「兇宅。」她的聲音更低了,同時把電腦屏幕轉向了我,上面顯示的正是我家房子的信息。
備注欄里清晰地寫著:兩年前,房主夫妻意外死亡。
死亡地點,臥室。
9
鐵證如山!房子果然是有問題的。
難怪當初麥彬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能置辦婚房,因為這套兇宅的成交價格極低。
見我的臉色漸漸沉了下去,女主管趕緊推銷其他房源:「美女,其實五號樓有一套也不錯,我這有鑰匙,要不帶你……」
「不用了。」我冷著臉站了起來,似乎很生氣,咬牙切齒地說,「江湖騙子,我得去找他算賬。」
女主管有些尷尬,知道這個時候多說無益,只好把我送到門口,笑著說:「我這邊留意著,要是有同樣戶型的好房子,再通知您。」
我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正打算離開,忽然又轉過頭去:「人是怎麼死的?」
「呃……」女主管愣了片刻,把我拉到一邊,「別提了,太慘。聽說是男的把女的殺了,砌在了墻里,后來自己又自殺了。」
我激動得嘴唇直抖,自己看到的一切果然都不是幻覺:「這麼大的新聞,怎麼沒聽說過呢?」
「怕影響不好,消息沒公開。
」她神秘兮兮地說,「做我們這行的都知道。對了,后來買房子那人也夠膽大的,一點都不害怕。」
「你見過現在的房主?」我向上抬了一下墨鏡,恐怕被認出來。
「沒有,是同行簽的單。」她輕笑道,「業內都傳遍了,這是走了狗屎運了,兇宅都能一次成交。」
「也許……房主不知情呢?」我繼續套她的話。
「那不可能!」女主管斬釘截鐵地說,「房屋出售前,這種事情必須告知買家,否則違法。」
10
拿到一手資料后,我興奮極了。
尸體雖然不在了,但墻里面肯定還殘留著什麼東西。
路邊蹲著幾個衣著樸素的男人,身前豎著一塊黃色的紙皮牌子,上面寫著:泥瓦工。
我的目光剛從他們身上掃過,其中一個年輕小伙子就跳了出來。
「姐,找人干活嗎?」他身上泛著汗酸味,一口牙齒倒是很白,在太陽下散發出森森的光。
「多少錢?砸一面墻。」我微微皺眉,捂住了鼻子。
「150。」小伙子憨憨地回答。
「用我吧,只要 120!」
「我,100!」
「80,80 我就能干!」
「干個 P,你知道多大一面墻?萬一是萬里長城呢!」
眾人哄笑,小伙子的臉紅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就你。」我懶得搭理那幫粗人,扭頭走到樹蔭下打開了車門,對跟上來的小伙子說,「上車。」
「姐,你家住哪?我走著就行。」小伙子局促地拉了拉衣角,「弄臟你的車。」
「別廢話,上車。」我有點不耐煩,弄臟車算什麼,一會整個家都要被掀個天翻地覆。
十分鐘后。
看著臥室毫無瑕疵的墻面,小伙子咽了咽口水,為難地看著我:「姐,真要砸嗎?」
我扔了兩張百元大鈔給他,面無表情地說:「砸。
」
巨大的聲響震得樓板發顫,我死死盯著沉重的鐵錘一起一落。
快了,就快出來了!
「叮咚,叮咚!」正在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了急促的門鈴聲。
我心里一驚,難道是麥彬回來了?他不是在公司開會嗎?
鐵錘一下下地砸落,我一聲不吭,門鈴依舊在不屈不撓地響著。
只要在麥彬進屋之前,能把那個人從墻里揪出來,就成功了。
又過了一會兒,門外終于安靜了。
我松了口氣,看來不是麥彬,說不定是個快遞小哥。
突然,電話響了,上面顯示著「老公」兩個字。
我示意砸墻的小伙子繼續,自己走到相對安靜的衛生間,接通了電話。
「美琪,你在干嘛?樓下鄰居把電話都打到我這來了,說樓板都要被砸穿了。」
沒等我說話,麥彬就一頓劈頭蓋臉。
「我要證明給你們看。」能想象得到他此時的氣急敗壞,我笑著掛了電話。
11
也許是多了 50 塊錢的緣故,小伙子砸得很賣力。
電話響個不停,我索性關機。
今天,誰都別想阻止我揭開真相。
白色的墻面布滿了蛛網一樣的裂紋,灰黑色的水泥渣滓從里面掉落下來,然后是銹跡斑斑的鋼筋,手指一般粗細,張牙舞爪地從黑暗中伸了出來。
我既緊張又興奮,緊緊盯著,恐怕錯過一丁點蛛絲馬跡。
大概過了五分鐘的樣子,小伙子突然「咦」了一聲,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怎麼了?」我覺得有點累,半倚在床上躺了兩分鐘,聽到不同尋常的聲音,騰地一下坐了起來,「是不是有東西?」
「嗯……」他艱難地點了點頭,轉頭看向我,臉色比鬼還難看,「姐,你看這是什麼?」
毛茸茸的東西從鋼筋水泥中被拽了出來,雖然混合著白灰,我卻一眼看出,那分明就是一大團頭發。
「太好了,繼續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