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的作品就這樣被埋沒了,反而是對這個職業的侮辱。」
「只有我知道你混到今天有多不容易,其實我從三年前就開始看你寫的書,開始你撲了幾百本,沒有一個能繼續寫下去的,好不容易轉行做了編劇,你忍心這樣拋棄你的作品嗎?」
她勸著我,我深呼吸一口氣,心中非常感動,這真的是我人生中唯一的粉絲。
其他的粉絲我誰都不要,誰都比不過她。
我跟她說再考慮一下。
過了沒一會兒,導演打電話過來催劇本。
要是往日,他才沒有這麼上心呢,而現在,差一分鐘都不行。
得知我不想再寫下去之后,導演苦口婆心地勸了我半天 。
我也實在沒辦法了,硬著頭皮繼續寫了下去。
4
而我寫的人則是那兩個警察。
我心想著,如果是警察的話總不至于被殺吧?
我并沒有讓他們死在一起,而是寫了讓他們分開的死法,否則如果真的有罪犯盯上警察,一下捅死兩個,那麻煩就大了,我的麻煩也大了。
審問我的恐怕就不是警察,而是記者了。
我寫完了劇本給導演發了過去,導演那也是雷厲風行的人,他真的為這部劇傾注了很多心血。
而現在他也是無條件相信我,對于劇本改都沒改,第二天就開拍了。
沒承想正映照著現實。
但一天的劇情拍完發上去的時候,現實中的劇情也開始顯現了。
當我睡醒一覺后,我的房門被敲得砰砰作響,就像是下一秒就會爛掉一樣。
我心想是誰?
打開門看去,警察……又是警察。
「怎麼又是你們?我之前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
我就算脾氣再好,也有些生氣,主要是心疼我的門,不是自己的不當回事是吧?
「你昨天寫的兩個警察,死了。」
門口的警察的臉上帶著一抹悲傷,目光嚴肅地看著我,語氣深沉。
當我聽到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一樣砸在我的臉上,砸在我的心上,砸得我六神無主。
「怎麼會……」
我幾乎是顫抖地說出了這句話。
「請跟我們去警局。」
兩人像是看著極度危險的通緝犯一樣看著我。
我被押上警車,周圍看熱鬧的不少,大部分都是一臉茫然,似乎是在說,這女的怎麼今天又被抓進去了?
我可以理解他們的好奇,但誰能理解我的絕望?
輕車熟路地被銬在審訊室中,我看著對面的兩個警察,換了面孔,但套路何其相似。
「你還說不是因為你嗎!」
一位警察暴怒般地看向我。
「怎麼就是我了?有證據你可以抓我!」
這一次,我也絲毫不慌,直接剛正面。
兩個警察怒氣沖沖地看著我,因為他們是真的沒有任何證據。
但還想詐我,想從我的臉上看到不一樣的東西。
「這兩個警察就跟你寫的死法一樣!」
「一個是路口的吸糞車爆炸,他當時離得最近,生生被捂死了。」
「我還以為你是預言家,后來我們查清楚了,有人對車做了手腳,如果他的死還算巧合,那第二個人你怎麼解釋!」
「第二位警察回到家里,就被斧頭砍死了,這種作案工具是一般罪犯能有的嗎?就算是模仿犯罪,你見過這麼模仿的?情節分毫不差,在我們眼中現在唯一能使用如此暴力、血腥的殘忍手段,與劇情細節分毫不差的人,只有你這個作者!」
兩位警察據理力爭地朝我怒吼道。
「我可以理解,死了同事,你們覺得很難過,但請不要發泄在我身上,因為這件事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只是一個寫劇本的。」
「比起我,你們不該去查查其他人嗎?」
「電視劇是每天更新一集,全國人民都能看到,誰都有可能模仿犯罪,為什麼一定是我?更何況你覺得我能拿得起來那斧頭去殺死一個警察?」
我搖了搖頭道,甚至覺得面前的兩個警察有些可笑,但對他們的行為我表示理解。
若是換位一下,我做的恐怕只會比他們更激動。
兩人沉默了,一掌拍在桌子上,似乎是在怨恨自己的無力。
就在這時,我以為自己又要因為證據不足而被放回去了。
一道身影打開了審訊室,我不太懂警察的規矩,不過這個門應該不是能隨意開的吧?
「黃隊!」
兩個警察看到進來的人開口喊道。
中年警察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出去,待他們走后,目光看向我。
「這個案子很奇怪,兇手擁有的高超手法以及反偵查能力讓我們警察局震驚,我相信不是你做的,但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中年警察看起來比較平淡,但那淡如止水的眸子隱藏著對罪犯的恨意。
「如果需要我配合,我當然愿意,但是我能力之外的事情,我可幫不了你們,我只是一個編劇。」
我點了點頭。
「我是打算讓你把我寫進劇情里。」
「這樣在兇手出現的時候我就能將其繩之以法。」
中年警察如此說著。
我愣了一下,半晌沒有緩過神來,最后看向警察。
「我敬佩你的勇氣,不過這樣很危險。」
我有些猶豫,已經死了這麼多人,我不希望再死一個,而且這個人又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