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天花板,突然感覺有些玄學了。
而唯有一件事我不太理解,可能是因為我不是警察吧。
無法做到無條件相信她。
如果不通知導演,那如果他是兇手,那他肯定不會來,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
如果今天夜里沒有人死,那……豈不是就可以將嫌疑直接鎖死在導演身上?
但如果今天還是有人死了,導演則可以排除嫌疑。
這一棋不知是該夸妙,還是該臭。
如果按照之前兇手的實力進行推理,如果是導演,那他必定有所察覺,因為他給我們的感覺就是他極強,尤其是反偵查能力,否則弄死三個警察,你試試去?
這是多難的一件事,不用我說。
若是他擔憂暴露了直接藏起來,那后續就算鎖死了嫌疑人,恐怕還是會有人死。
想到這一點我不由得又開始擔憂了,但是看到女警察臉上信誓旦旦的微笑,我又不知怎的一瞬定了心神。
嘆了口氣,這些高能博弈絕對不是我能參與的,就交給他們這些恐怖能人吧。
7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進行著,所有的警察都按照我劇本的方式,埋伏在各個角落中。
而我和女警察則是同在車內,靜靜地等待著漫長的一夜,說實話我很緊張!
這要是那個兇手來了,我這種弱女子不得被干碎?
身體都微微有些顫抖了起來。
「別緊張,你放心吧,無論如何我都會保護你的。」
女警察露出一抹微笑。
「那個,你叫什麼名字?」
我的目光看向她,開口問道。
「我叫江白雪。」
江白雪,好名字,一聽起來就讓人覺得清爽干凈。
我點了點頭,就這樣聊了一小時……
我們從八點開始蹲,蹲到了晚上十一點。
「我們該收隊了,看來他不會來了。」
江白雪準備拿起對講機下令。
我一把抓住她潔白的手。
「再等等,等到十二點。」
我開口說著,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感覺我的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
而最離奇的是,聽到我的話她愣了下,這一愣足足兩秒,而就是這一下,我也皺了皺眉頭。
四目相對,足足看了十秒鐘。
我盯著她的目光有那麼一瞬間感覺到了陌生,想必我也給了她同樣的感覺。
隨即我露出了一抹突兀的微笑。
「那今天就到這里吧,確實,再蹲下去也不會守到什麼了。」
我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她的提議。
「你也這麼感覺嗎?哈哈,我就說嘛,那我們今天先收隊吧,你是打車回去,還是我送你?」
江白雪看著我,我能明顯看出她的假笑,我的心臟都快出血了,江白雪啊,你可千萬不能有問題啊!
但我卻從她的目光中看到了擔憂,這是什麼意思?
這眼神代表什麼?
「打車。」
我和她做了告別,于是邁步離開,打了輛車,一路上驚疑不定。
是我太敏感了嗎?
是我想多了嗎?
其實我活這麼大,覺得我看人還是挺準的,如果你從一個人的眼睛中就覺察這個人很危險,那千萬不要再和她繼續處下去了。
因為你再繼續往下走,很可能會受到傷害,這是我身為編劇,身為娛樂圈的人,活了這麼久總結出的經驗。
可感情是個奇怪的東西,如果江白雪是個陌生人,我會毫不猶豫刪除她的聯系方式,但現在不一樣,她是我唯一的粉絲,是一路陪著我,鼓勵我走過來的。
我心中祈禱著,但愿不是她。
至于導演……其實我很了解那個男人,能力很強,但他不傻,殺這麼多人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要說是為了劇大火,那這也太瘋狂了吧?!
這瘋狂得都有點有病了……
這萬一失手一次,劇沒了,人沒了,人財兩空,牢底坐穿,這都已經不合邏輯了。
不管別人怎麼樣,我至少是不信的,在我心里,他和江白雪之間的概率還是五五開。
各占一半,不能再多了。
8
鈴!
鈴!
鈴!
就在這時,我的電話響了,都快十二點了,這時是導演打來的。
我強忍著困意在車上接起了電話。
「紋姐,今天的劇本寫得怎麼樣了?」
「我知道你最近壓力大,但是咱們的工作不能不做啊,那一天我跟你說得很清楚了,這部劇就是我的一切,為之付出生命我也愿意,我就是想趕在下架之前,趕緊把劇情多拍一些,恰點爛錢,好籌備下一部戲,否則你想讓我家破人亡,賣房子貸款拍戲嗎!」
導演苦口婆心地跟我說著。
我可以想象到那個場面,深夜,燈半開著,導演一個人坐在客廳里,地上全是煙頭,桌子上全是空啤酒瓶子,被逼到一種境界了,才會給我打這個電話。
「今天的我已經寫好了,我等下發給你。」
其實我也覺得有些對不起導演,劇本寫成這樣,過審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了,現在能放出來,是因為上面的人還沒出手,他們只要一句話,你這部劇就別想再放出來了。
但哪怕如此,導演還是給我工錢,甚至是每天求著我寫稿子,就為了臨死一搏,困獸之斗,這樣的男人,讓我想起來剛剛北漂時候的無助感,我必須支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