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頓時有些沉重。
良久,宋曉天開口打破了這份沉重:“孟一凡現在怎麼辦,如果殺人的是杜云庭,警方百分之兩百不會把兇手定成杜云庭,到時候只能讓孟一凡來背鍋。”
“現在我們是知道兇手是誰了,但知道了跟沒知道一樣。”
我心里更加壓抑,說:“有錢難道就能為所欲為嗎,如果我們找到證據證明是他殺的人,難道也不能讓他被定罪?”
宋曉天苦笑一聲:“有錢不一定能為所欲為,但有錢能決定比他沒錢的人的命運,這就是現實。”
“你想想,杜云庭肯定也是走的正門進去,監控肯定也把他拍下來了,警方既然看過監控,不可能不知道他去過陶小玉家里。”
“既然如此,為什麼警方還是把孟一凡定成重大嫌疑人?”
“一個進去過,一個甚至都沒被拍下來進去過,后者卻成了兇手。”
我心涼了。
這太他媽諷刺了。
我們唯一能救孟一凡的機會,就是證明兇手另有其人。
可現在即便我們能夠證明兇手另有其人,也沒辦法再救孟一凡。
因為兇手是杜云庭,是杜家的人,是威海集團的董事長。
“更重要的是,杜云庭殺人的時候,戴著手套,兇器上肯定就沒有他的指紋。”
宋曉天繼續說道:“如果杜云庭現在又是杜如海,以杜如海的城府,殺人之前他可能也沒留下指紋,所以我們根本找不到什麼確鑿的證據,能證明人是他殺的。”
第170章 不合理的地方
天亮之后。
七爺還是給小清的老公打了個電話,讓他來醫院。
但我們也尊重小清自己的意思,沒跟她老公說她還能活一個月。
沒多久她老公就來了,那是個很老實巴交的男人,皮膚黝黑,長相敦厚,看起來有些憨。
她老公叫張斌,有些不善言辭,只是一個勁地沖我們笑,不過看著也是個很善良的人。
說實話,小清長得是蠻漂亮的,放一個村里那估計也是村花,而且她年紀也就比我大一歲。
但張斌看起來應該三十多了。
也就是這麼懸殊的兩個人,兩個人的眼里竟都有著愛意。
這可能就是愛情,真正的愛情。
這張斌來了醫院,也不知道繳費和拿藥的流程,不過他來之前我們就已經把費用交了,宋曉天知道了小清家里的狀況后,他還多交了五千,到時候出院如果有剩,醫院會退。
但我估計小清這情況,得花些錢,應該是退不到啥錢。
宋曉天帶著張斌去拿藥,我和七爺則在病房里,勸著小清。
“身體現在這樣,你就別再接單了。”
七爺說:“我有認識的道醫,下午去拿點藥,你這個命格是這樣,要醫好是不可能了,但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好好陪陪家里人,要聽話,知道嗎?”
我也勸道:“小清師傅,錢是掙不完的,但你走了之后,對你家人來說,就是永遠地走了,所以別去接單了,把余下的時間留給家里人,給他們留點念想。”
小清紅著眼睛,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謝謝你們……”
我們沒在醫院再待下去,張斌回來之后,我們就先告辭了。
從病房里面出來,我不禁感慨:“有的人這麼善良,有的人簡直壞到沒邊,人性啊,怎麼這麼不科學。”
七爺笑道:“你要是真正領悟了陰陽的含義,就該知道,有好必然有壞,有壞不僅是必然的,也是合理的,沒壞才不科學。”
從醫院出來后,我們突然有些茫然。
接下來該去哪?該做什麼?
當下我們已經知道兇手就是杜云庭,而孟一凡是被冤枉的。
可即便如此,我們也沒辦法破解這個死局。
但什麼都不做,我們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孟一凡被判刑,被槍斃。
有句話說得好,盡人事,聽天命,不管怎麼樣,我們得先盡人事,哪怕知道是死胡同,也得先去鉆一鉆。
這死胡同就算過不去,但誰知道能不能爬過去呢?
“我覺得有些地方不合理。”
我說道:“陶小玉死之前躲在房間里偷聽向凱和杜云庭的談話,我記得很清楚,那個房間里面沒亮燈。”
宋曉天和七爺面面相覷,不知道我想說什麼:“所以呢?”
我說:“如果杜云庭知道那棟別墅還有第三個人,也就是陶小玉,那陶小玉為什麼不把房間里的燈開著?”
“除非杜云庭不知道那棟別墅里面還有人,向凱也不想讓杜云庭知道那棟別墅是他用來養小三的,所以叫陶小玉去房間里面躲起來,并且不能開燈,這樣才合理。”
“但如果是這樣,那杜云庭既然不知道別墅里面還有人,陶小玉當時又躲得好好的,她怎麼也會被殺了……”
宋曉天聽完,好笑起來:“你說的這個疑點,毫無意義,杜云庭殺死向凱之前,為什麼要戴手套,就是因為不想留下指紋。”
“從這里就能看出他的謹慎,因此他在殺死向凱之后,再把每個房間搜一遍,然后陶小玉倒霉,被搜出來了,于是被滅口,這是很合理的事情。”
“我也當了幾年警察,辦過不少案子,往往高學歷,高智商的人,他們在犯案的時候,都會很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