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跟他約好了,讓他早上來接我,畢竟我們對林城不熟悉,去哪都得有個向導。
今早上這事兒,我也沒打算跟宋曉天和孟一凡說,他倆估計還在睡覺。
從酒店出來,何助理就在門口。
我跟他說,讓他先去機場一趟,我要去接一下我的朋友。
路上我問何助理,徐家村那個地方遠不遠。
“徐家村?”
何助理笑道:“那是個古村了,也是我們當地的一個旅游景點,離得倒是不遠,不堵車的話,開車過去也就一個多小時,怎麼了,您要去徐家村逛逛嗎?”
我說要去徐家村打聽羅府的事。
何助理有些驚訝:“啊?去徐家村打聽?我們不是應該去找工地之前的那個村子的居民打聽嗎?”
我說那些居民口中的故事,都是以訛傳訛來的,傳了幾代,估計代代都自己瞎編了點,一點參考性都沒有。
我問何助理,之前資料上的記錄,是不是他去打聽的。
他一臉尷尬:“是,是我去打聽的,但我都照實記錄,上面的東西,確實都是他們自己說的。”
我笑笑:“百年前的事,傳來傳去肯定偏離真相,很正常,待會兒接到了人,我們就直接去徐家村。”
到了機場,等了大概有半小時,我接到了安寧。
她穿著一身黑色緊身休閑裝,背著一個黑色背包,由于個子高挑,在人群中顯得格外扎眼,回頭率頗為顯著。
何助理眼睛都看直了,安寧上車后,他一直在搭訕,刻意找話題。
不過安寧本就少言寡語,不善言辭,何助理三五句話,她就回三五個字。
再加上她這張臉長得就冷冰冰的,何助理估計覺得沒戲,聊著聊著,他不聊了。
我在車上,把我們遇到的情況,先給安寧講了一遍。
安寧聽完后問道:“七爺沒事吧?”
“沒事,就是比以前老了點,休息兩天就好了。”
今天有點堵車,車子開了兩個小時才開到徐家村這個古村落。
我沒想到要進這個村子,居然還要買門票,而且這門票還不便宜,得要五十一張。
何助理去買了票,領著我們進了村子。
這說是個村子,但我覺得這都快趕上個小鎮了。
這里面很大,有些看起來規模宏大的古建筑,甚至根本不可能是一個村子該有的。
“你們別看這些建筑很恢弘,其實都是近幾年才修的。”
何助理給我們講解道:“我們當地為了發展旅游業,投資建造了不少東西,編了很多歷史久遠的故事出來,其實都是為了吸引外地游客。”
“實際上,這就是稍微大點的村子,沒投資之前,跟其他村子沒什麼區別。”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
以前我跟孟一凡去過很多旅游景點,幾乎每個城市都會有個叫‘古苗寨’的景點,其實這些‘古苗寨’全是最近這些年才建出來的,而且每個‘古苗寨’,必會賣‘銀’。
這都是旅游業的套路。
由于這個景點村落太大,我一時不知道該找誰問起,因為我壓根分不清哪些是原住民,哪些是這里的工作人員。
“其實這個村子的開放區域,大多都是工作人員,村子里年輕一輩的原住民,也在這里工作。”
何助理給我們指了個方向:“那個地方,才是村民們的居住地,那邊是不允許游客過去打擾的。”
我順著何助理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一片嶄新的平房區,一看就是最近幾年才修的房子。
何助理說,由于上頭要開發這里成為旅游景點,必然會影響到原住民的生活,所以出于補償,每家每戶的房子都可以翻蓋或者重修,而資金全都由上頭來承擔。
但那片平房區還有些遠,要乘坐二十來分鐘的觀光車。
等了大半天,終于等到車來了。
我們在最后一站下車,又走了十多分鐘的路,這才到了徐家村真正的村口位置。
村口沒有工作人員守著,但立了塊牌子,寫著‘居民區,外人請勿進入打擾’兩行字。
村口還有個老頭兒坐在那兒,我們剛走過去,那老頭兒就喊了一聲。
“年輕人,不能進去哈。”
“里面是我們住的地方,不是旅游的。”
我看老頭兒抽著旱煙,連忙遞了包好煙過去:“老人家,我們不是旅游的,我們是想來這里打聽兩個人。”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老頭兒接過煙,看了一眼,笑呵呵地說:“年輕人,你想打聽誰,我在村子里住了一輩子,沒有我不認識的。”
我忙說了兩個名字:“徐秀和徐昌明,您認識嗎?”
說完我又補充了一句:“這兩個人可能在很多年前就過世了,他們是接近上個世紀的人。”
老頭兒愣了一下,有些奇怪的看著我:“你們是來給徐仙姑吊唁的?”
徐仙姑?
吊唁?
我們一時沒明白老頭兒的意思。
“老人家,你說的徐仙姑是……哪一位?”
“徐秀嘛。”
老頭兒說:“你問的徐秀,不就是徐仙姑,我們這兒就只有一個叫徐秀的,不是徐仙姑是誰。”
我頓時有些頭皮發麻起來,忙問:“您說的徐仙姑,過世了嗎?她今年高壽啊?”
老頭兒說:“高啊,老高了,一百來歲呢,這徐仙姑跟我爺爺是一輩的,她是我們這里的長壽老人,我都是她看著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