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擦著耳朵掠過,無數的金色桂花隨著這個力道飄然而下,香噴噴的落了我們一頭,啞巴蘭理所當然就要跟我一起下去:“哥,咱們要跳了。”
我卻轉手扭住了他胳膊,自己跳下去,順帶給他一腳,金絲玉尾繩一蕩,將他悠回到了來的地方:“啞巴蘭,回去幫程星河——那頭比這頭重要!”
啞巴蘭體重很輕,這一下就被我給蹬回去了,他頓時急了:“哥!”
程星河的狗血紅繩已經扛不住了,直著嗓子喊道:“小兔崽子別嚎喪了,快來幫忙!”
話音剛落,“嘣”的一聲,他橫在那的狗血紅繩斷開,一群瘟鬼跟沖破撞線的賽跑選手一樣就沖了進去。
我也顧不上他們了——身體落進了瘟鬼的大本營,這感覺跟讓瘴氣給淹了一樣,胸口憋悶,幾乎透不過氣來。
數不清的瘟鬼貼在我身上,那觸感就別提了——濕淋淋,冷颼颼,亂糟糟,好像一團一團水鬼的頭發。
我撕扯開身邊的那些水鬼頭發,就看清楚了瘟鬼的頭兒在哪兒,提了老海的行氣,跟玄素尺的行氣一接,對著這些瘟鬼就劃過去了。
瘟鬼光顧著往城門里擠,沒想到天上掉下來個我,一時間被我劈開不少,越過那些冰冷的陰氣,我看見那個頭頭就在離我不遠的地方。
現在我中了瘟鬼身上的瘴氣,估摸著命燈陽氣都滅了一半,眼前也逐漸清楚了起來——傳說之中,人在將死的時候,也會短暫的得到陰陽眼,就是因為人被陰氣侵襲同化。
那個瘟鬼,在瘟鬼群之中,簡直鶴立雞群。
它身高跟江辰差不多,應該也得有一米九左右,身上纏著怪模怪樣的衣服,露出了半個肩膀,肩膀上是各種奇怪的紋身。
而它的皮膚,也跟城隍廟里的惡鬼一樣,是青色的。
我還是第一次這麼清楚的看見這種東西。
而它的視線,已經冷冷的落在了我身上。
而身邊大批的瘟鬼,也像是感覺到了它的視線,忽然全不動了,齊刷刷的回過頭來,全死死的盯著我。
這一下,看的我渾身炸了一層的雞皮疙瘩,而瘟鬼首領輕輕抬起了手,那些瘟鬼頓時齊刷刷的對著我就撲過來了。
敵我差距懸殊,它們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我給淹死。
我腦子很快,立馬蹲下趴在了地上,眼前頓時一片漆黑,想必是被瘟鬼給埋起來了。
不過,瘟鬼跟陽間的東西不一樣,并沒有重量,趁著它們聚集在一起找我,我立刻望氣,找到了一個陰氣薄弱的地方,揚起了玄素尺,一頭就沖過去了。
數不清的瘟鬼在玄素尺的煞氣下,煙花一樣升天,我運足了行氣,從打出來的缺口直接竄出,奔著那個瘟鬼頭子就沖過去了。
瘟鬼頭子昂然的盯著我,倒像是對我來了興趣,手一伸,就要把我給抓住,但是玄素尺的煞氣炸過去,直接把它的手打開。
瘟鬼頭子手撲了空,臉上頓時露出了一個驚疑不定的表情,我聽見它含含糊糊像是說了一句:“龍?”
沒錯,玄素尺就是用龍角做出來的。
我趁著這個機會,對著它就劈過去了。
可這一下,手腕忽然一陣劇痛,我這才看見,那個瘟鬼頭子,已經把我的手腕給攥住了,而它表情也變得狂喜:“好……”
我渾身頓時就麻了,怎麼,難道趕巧了,它正好想吃龍?
一股子冰冷從手腕上襲來,那只手頓時就被凍的沒知覺了。
但是手腕子使不上力氣,自然拿不住玄素尺,眼瞅著玄素尺從手上跌落,我運足行氣,左手把尺搶回來,削在了瘟鬼頭子手上。
玄素尺削其他的瘟鬼,立刻就斷,但是——打在了瘟鬼頭子身上,卻跟打在了銅墻鐵壁一樣,反而把我的虎口震的又麻又痛。
這瘟鬼頭子,還能刀槍不入?
幸好瘟鬼頭子還會吃痛,瞬間皺起眉頭,像是不耐煩了,但趁著它這一不耐煩,我瞬間把右手縮了回來。
可右手已經整個被陰氣凍麻了,根本用不上力氣。
瘟鬼頭子抬眼死死的盯著我,對著我就撲過來了。
我折了身子躲過去,就死死的盯著瘟鬼頭子的眼睛。
它的眼睛有茶杯大,棕黃色,盯著人炯炯有神。
桂花廟里當差的瘟鬼說過,它的弱點,是在眼睛上。
那我就沖著眼睛削!
于是我調轉了玄素尺,對著它眼睛就橫掃了過去,煞氣炸起,瘟鬼頭子不由自主就往后退了一步。
說起來,玄素尺的煞氣這麼大,真的只是一個龍角這麼簡單嗎?它以前的主人是誰?拿它做了什麼?
可不是走神想這個的時候了,我抓住了這個機會,追上去,把尺子鋒銳的一頭調轉過來,一尺直接就要貫穿它的眼睛。
可沒想到,就在這電光石火一瞬,忽然有瘟鬼竄了上來,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這一尺。
“撲”的一聲,那個瘟鬼瞬間散發出臭氣,煙消云散,而瘟鬼頭子得到了這個機會,往后退了好幾步。
而且……它也意識到了剛才的危險,一臉的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