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時候,其實我也做好了張夫人為難的心理準備了——畢竟人家是搞藝術的,這些我們眼里的破爛兒,人家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錢才買來,能愿意這麼舍棄嗎?
誰知道張夫人一聽,立馬大聲說道:“這麼簡單啊?不讓有太多東西是嗎?那好辦,我現在就把這些東西都給扔了……小任!”
說著,就把傭人給喊來了:“你把這些東西給弄出去,愛扔哪兒扔哪兒!”
那個小任一聽,連遲疑也沒遲疑,立刻答應了一聲,顯然早就習慣張夫人的脾氣了。
我則一下就愣了——不是說一把紙椅子就價值連城嗎?這這麼多東西,說扔就扔?
程星河反應的比膝跳反射還快,立馬一把拉住了張夫人:“扔了?這麼多錢,就這麼扔了?”
張夫人輕描淡寫的擺了擺手:“是啊,反正我買這些東西,也是因為我心煩的時候沒事兒干,花錢解悶的,現在搬別處也麻煩,扔了算了。”
小任已經開始收拾了,而程星河一下攔在了前面:“既然這樣,張夫人,這事兒你交給我,我們專業人士,處理的更干凈。”
這貨真是逮住蛤蟆攥出尿,還打上這個主意了。
我剛翻個白眼,倒是看見白藿香在發呆,臉紅紅的,有點像是爐子上燒的水壺。
發燒了?
我就碰了她一下:“你要是不舒服,我讓啞巴蘭陪你回四相會休息。”
白藿香這才反應過來,回過神,猛搖頭。
她最近咋怪里怪氣的。
這麼一收拾東西,動靜把張桂芳給引來了,顯然心疼的跟割肉沒兩樣:“這……就扔了?”
張夫人一邊玩兒手機一邊說道:“怎麼啦,又沒花你的錢,我想扔就扔,還得問你啊!”
我一下就看出來,張夫人瀏覽的,又是購物網站,顯然又在買其他的東西。
再一看她的手,我這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做——她的手,雖然修長漂亮白皙,卻妥妥是個漏斗手。
何為漏斗手呢?指縫并攏漏三口,猶如錢財如漏斗——長著這種手的人,手里絕對存不住錢,不花出去就難受。
像是之前看趙老教授那種手里經錢的人,有一條縫,老師父都不肯要,所以才會用手碰水來測試。
一般長這種手的人,“漏斗手,窮個夠”,但偏偏這個張夫人家大業大,一缸水的財產可能漏一下就漏沒了,張夫人家里是汪洋大海,這個漏法,短時間倒是沒什麼,撐得住,時間長了,金山銀山也扛不住。
張夫人知道了,連忙說道:“還真是沒錯——我從小就這樣,有錢在手里,就跟咬人似得,非花出去不可,但凡手里攢的時間長了不動,我心里就有火似得,不發泄不行,只要花出去,我心里就能痛快一陣,跟洗完澡似得,神清氣爽。”
我忍不住就說道:“你可以選擇做慈善,捐助給有需要的人,這樣的話……”
這樣的話,冥冥之中是有福報的——你永遠不知道,你幫助過的人,將來會用什麼事情來回報你。
可誰知道,張夫人一聽,就瞪了我一眼:“做慈善?素不相識,我為什麼要白給那些窮鬼錢?花錢買東西,不管有用沒用,我還能享受花錢的快樂,幫助他們有什麼好處?你當我傻啊?”
也對,這個張夫人印堂狹窄眼距過近,這種人眼界不寬,自私自利,只圖一時之快,看的并不長遠。
程星河就在一邊偷偷踹了我一腳,意思是這種人就是老天派下來均富的,我怕是腦子進水了才跟她說這個,這種肥豬拱門的主不如多賺她點錢。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我也知道再說就是廢話,也沒往下說,
不長時間,東西就被清理出去了,程星河還找了優惠券,叫了貨拉拉,也不知道搬到哪兒去了。
張桂芳眼瞅著那麼多錢打了水漂,氣的要命又不敢吱聲,我們又被他老婆“霸占”,氣的跑到外面坐著去了。
這下子,屋里的光線更亮了,張夫人心情好多了,高興的說還挺管用。
這一亮起來,我就發現,張夫人的肚子上,像是隱隱約約有點陰氣。
而這個陰氣——看上去顏色跟張桂芳的差不多。
于是我就問張夫人:“這一陣子,你的肚子有什麼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
張夫人一聽這話,頓時皺起了眉頭:“肚子,我肚子沒怎麼啊?”
我接著就問:“沒遇上過什麼可怕的事兒?”
張夫人眉頭一皺:“可怕,你什麼意思?肚子能……”
說到了這里,張夫人一下跟想起來了什麼似得,連忙說道:“你怎麼知道的?”
原來,張夫人偶爾會做一個噩夢,夢見一個穿著黑衣服的人,站在了床前,用手拍她的肚子,像是要把肚子上什麼東西給撣走了一樣。
她心大,也沒怎麼把這事兒放在心上,跟張桂芳感情又不怎麼好,也沒跟張桂芳提過。
我就看向了白藿香,白藿香回過神來,就過來摸了摸張夫人脈搏,說道,張夫人身上陰邪入體,確實很難懷孕。
又是那個穿黑衣服的人?
那個動作……八成就是不想讓張夫人懷孕。
他跟這兩口子全有仇?
我立刻就問張夫人,認不認識那個黑衣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