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立刻陪了個笑臉:“話不是這麼說的——當初咱們有誤會呀!要是我們知道家主也是咱們江家的血脈,怎麼也做不出那種事兒來!”
只要確認了我江家的血脈,那對他們來說,我做真龍轉世,和江辰做真龍轉世,沒有任何區別。
跟老頭兒聽了這麼多年的戲,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道理,我自然是明白的——一看,也能看出來,江家只怕遇上了什麼大麻煩了。
這位二叔的意思,怕是一石二鳥——一方面,是想靠我解決問題,一方面,是以此為契機,迎我回去做“家主”,他們好延續江家的榮耀。
認定了,我講究這個血脈情分,不忍心看見“家人”倒霉。
我一笑:“我離開的時候就說好了——是你們不認我的。”
要不是命大——不知道死在他們手里幾次了。
尤其是剔除真龍骨的時候……我立刻把心思轉了回來,那種巨大的痛苦,我連想都不愿意回想。
“就是!”啞巴蘭生怕我心軟,擋在前面就說道:“現在說誤會,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可咱們身上淌的是一樣的血!”二叔立刻說道:“家主啊,你想,老爺子要是在世,會撒手不管我們嗎?老爺子把一切都給你了,是為什麼?為了江家!這是大局啊!”
我心里一動。
是啊,江老爺子把一切都給我了。
“算了,”江年轉臉:“二叔,我就說,這李北斗忘恩負義,拿了老爺子的一切,也不會干人事兒,就是個白眼狼,找他干什麼?咱們江家能做家主的,不少。”
“你懂什麼?”二叔瞪了他一眼,低聲罵道:“你有點良心沒有了?姑姑死了,對你有好處?”
我一愣:“姑姑?解夢姑姑?”
二叔受寵若驚,立刻說道:“是了,是解夢姑姑!家主也知道?實不相瞞,我們來求家主,就是因為解夢姑姑也出事兒了,您不能見死不救啊!”
要說江家人,確實冷血無情。
可我記得很清楚——家神離開的時候,解夢姑姑來找我,給我解了夢,還警告過我那個大劫難的事情。
解夢姑姑是不見外人的,可她見我了。
一開始,她就拿著我當家里人了。
她遇上麻煩了——確實不能放著不管。
二叔察言觀色,立刻借機跟我講述了起來:“家主不在這段時間,行當之內,可出了大事兒了。”
原來,這一陣子,十二天階集體失蹤,誰都不知道他們上哪兒去了,也找不到。
所以一遇上什麼事兒,也只能行內的天階家族來主持大局了。
亂世出英雄,誰在這個時候掌握了話語權,那就能保住祖宗基業,其他家族呢,也覬覦著能出個天階,進入到了天階家族里去。
正準備著大展拳腳呢,沒想到,這一陣子不光十二天階沒了人影,陸陸續續,好些風水行的先生忽然也跟著失蹤了。
簡直跟死鬼抓替身一樣。
這種事兒,只在二十來年前出現過一次——傳說之中,是十八阿鼻劉,把那些先生給“封”住了。
而前些日子,十八阿鼻劉從銀河大院越獄,好些人就想,八成,是十八阿鼻劉逃出生天,開始對風水行蓄意報復。
這事兒也驚動了天師府,但是目前還沒有什麼進展。
現如今業內人心惶惶,誰要是能抓住十八阿鼻劉,把那些消失的先生找回來,在業內,那就是大功一件,和數不清的人情。
江家自然要抓住這個機會,就要解夢姑姑幫著解夢,可時運走低,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光沒能得到線索,就連解夢姑姑,竟然也一睡不醒。
江家人就剩下一個解夢姑姑做靠山了,解夢姑姑再出了事兒,那江家就更完蛋了,這不是,就趕緊來找我了。
我是他們,最后的希望了。
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本來就有什麼金靈龍王要來找我麻煩,誰知道江家也趕在這個節骨眼上來了,非要往一起湊。
而且,我動了心思——這可是江家。
江瘸子和江天,江良,當初不就是在江家找到的四相局線索嗎?
要是我能到江家去,保不齊,也能尋找到什麼江仲離關于四相局的秘密——比如,改局和真龍穴之謎。
我一尋思,就問道:“那些失蹤的先生,有什麼共同點沒有?”
別人不知道,我卻知道——當年死的人是死在了真龍穴里,十八阿鼻劉二十年前是背了黑鍋。
我好不容易幫他逃出來,結果又一個黑鍋扣在他身上了。
二叔一看我松了口,別提多高興了:“這個,咱們可以細查!只要家主肯出馬,那勢必沒有解決不了的事兒。”
“這些失蹤的先生,是有個共同點,”江年卻冷冷的說道:“都是在點陰穴方面最出名的。”
陰宅?
“好比沙河牛家,興隆宮馮家,錦江府羅家……”
沙河牛家擅長點財金穴,代表作有幾個出名的大商人。興隆宮馮家擅長點貴人穴,權貴圈子都信得過他,錦江府羅家擅長點文貴,代表作“象牙笏板地”出過著名的學者。
他們的失蹤,難道跟陰穴有關系?
“總之,解夢姑姑八成也是解夢的時候,被十八阿鼻劉給封住了。”二叔立刻說道:“救回解夢姑姑,就能抓住十八阿鼻劉,咱們風水行的浩劫,就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