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難看嘛,剛開始是感覺有點礙眼,但多看幾天自然就會習慣的。但潔玲可不像我這麼想,她是個追求完美的人,怎麼也不能接受客廳里放著一個不搭配的神龕,總是想盡辦法要把神龕搬走。
上個星期她趁我媽出去買菜,就想先斬后奏,叫我把神龕搬到學校旁邊的公園去。我知道這樣做一定會讓媽很生氣,就勸她別搬了,反正只是占一點地方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可她卻堅持要我將神龕搬走,還跟我吵起來。她說房子是用她向娘家借來的錢買的,裝修費也是她付的,我要是不肯搬,她就把我跟我媽一起趕走。我拗不過她,只好將神龕搬到公園去了……
明航的敘述幾乎是重復萍姨的話,并未能提供更多的信息,不由得令人感到失望。為了更了解案件,溪望有針對性地問道:“李夫人有什麼愛好?喜歡去哪些地方消遣?”
明航茫然地答道:“她也沒什麼特別的愛好,休息日通常去逛街買衣服、買化妝品,或者看電影;晚上一般會跟朋友到星巴克、酒吧之類的地方聊天。”
溪望又問:“她通常會跟哪些人在一起?”
“她的朋友,我大多都不認識。”明航仍是一臉茫然。
“不是吧,你竟然不認識自已老婆的朋友?”映柳吃驚地盯著他。
明航尷尬地答道:“她喜歡熱鬧,經常跟朋友出去玩。我卻喜歡安靜,從來不會跟她一起出去。”
“她出事當日有什麼特別的表現嗎?”溪望問。
“也跟平時一樣,我不覺得有什麼特別。”明航又取了根煙點上,“那天晚飯過后,8點多吧,她說約了朋友到酒吧坐一會兒,然后就出去了。
平時她通常會在12點前回來,但那晚過了12點還沒見她回來,我打她手機也沒人接聽,心里就有些著急,擔心她會出意外。沒想到她還真的出事了……”他把只抽了兩口的香煙掐滅,苦惱地將臉埋于兩掌之中。
溪望直接問重點:“知道她當晚跟誰一起嗎?”
“不知道。”明航愧疚地搖頭,“她從來不會告訴我,要是我多問兩句,她反而會生氣。”
“你好像對自已老婆的事全都不知道呢……”映柳被溪望捅了一下,馬上住口不言。
溪望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同事經常亂說話,請別見怪。”
“沒關系,她說得沒錯。”明航苦笑道,“雖然我跟潔玲是夫妻,但她很多事情我都不怎麼清楚。很抱歉,沒能幫上忙。”
溪望說:“言重了,你跟令堂已經非常配合了。”
“兩位警官,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吃飯?”萍姨從廚房端出冒著熱氣的飯菜。
“不必客氣,我已經問完了,就不打擾你們吃飯了。”溪望站起來,并示意映柳一同離開。
明航送兩人到門外,溪望突然回頭問道:“李夫人出事當晚,你沒出去找她嗎?”
明航羞愧道:“想過,但不知道該去哪里找,所以就放棄了。而且學校的大門到12點就會鎖上,那晚接到警察局的電話后,我好不容易才把門衛叫過來開門。”
“這對母子好奇怪哦,尤其是死者的丈夫,怎麼可能連自已的老婆跟誰去酒吧都不知道?”剛走到樓梯口,映柳便迫不及待地道出心中的困惑。
溪望淡然道:“或許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說。”
映柳愣了一下,隨即叫道:“難道他們是兇手?”
“也不能就此妄下判斷。”溪望搖頭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有些事情的確難以向外人啟齒。”
映柳義憤填膺道:“家里都死人了,如果他們不是兇手,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擺明了就是心中有鬼!”
“我可不這麼想。”
“為什麼?”
“他們有不在場的證據。”
映柳沉默了片刻,然后恍然大悟地拍手叫道:“是欸,他們要在12點后進出校門,就得把門衛叫醒。而兇手必須在凌晨1點后,才有機會將尸體搬到公園。這就等同于不在場證據。”
“而且他們家沒有汽車,要在不引起別人注意的前提下將尸體運送到公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說得也是……”映柳連連點頭,但突然又眉頭緊皺,“可是他們真的很奇怪,口供像是串好的,兩母子說的都差不多。但都是些門面話,說了等于沒說。”
“說不定有某些原因,使他們不愿意說真話。”
“你認為會是什麼呢?”
兩人走到接近樓梯出口的陰暗處,溪望突然停下腳步,回頭往對方身后瞥了一眼,神秘地說:“或許你可以問問身后那個……”還沒把話說完,映柳便渾身顫抖,尖叫一聲跳起來撲到他身上,牢牢地將他摟住,嬌小的胸部幾乎緊貼他的胸口。
他無奈地嘆息:“柳姐,雖然我們國家沒有保護男性免受性騷擾的相關法律,但你這樣明目張膽地揩油,我是可以向廳長投訴的。”
“我、我才沒揩你油呢!”
映柳滿臉通紅,剛想放開雙手,便聽見身后傳出來一個淫猥的聲音:“我倒不介意讓你揩油。”
“哇!”映柳驚叫一聲,再次牢牢地摟住溪望。
溪望無奈地苦笑,對躲藏于樓梯拐彎處的男人說:“先生,你再這樣躲躲藏藏的,我會被摟到斷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