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撒嬌道:“喲,人家不是已經向你道歉了嘛,還足足陪了你兩小時呢,幾乎把勞動法的每條規定都給你講解清楚了。”
“你這樣說很容易讓人誤會呀!昨晚小楊也在場,而且你也沒有陪足我兩個小時。”宏叔特意補充道,“快8點的時候,你去了趟洗手間,讓我們干等了15分鐘。”
映柳訝異道:“去趟洗手間得花15分鐘?你不會是拉肚子吧?”
“才沒有呢,人家是去補妝。”李梅白了她一眼,奚落道,“我總不能像你這樣灰頭土臉地出來見人吧?!”
溪望說:“要殺一個人,15分鐘綽綽有余。”
“帥哥,你可別亂說話哦!”李梅嬌媚地笑了笑,但眼神露出一絲威脅的意味,“別忘了我是個律師,會告你誹謗哦!”
溪望回應道:“李大狀也別急著對號入座,我沒說你殺人了。”
兩人再次針鋒相對,宏叔見氛圍不對勁,連忙給他們打圓場,跟溪望說:“你剛才不是說想去維修部瞧瞧嗎?現在就去吧!老周你也去把制服換上,別穿著濕衣服,要是生病了可不好。”說著輕拍老周的肩膀,示意他先離開辦公室。
隨后,宏叔本想讓李梅在辦公室稍等一會兒,好讓他帶溪望和映柳到維修部調查。但李梅說獨自留在辦公室很無聊,想跟他們一塊兒去維修部,順便一睹溪望辦案的風采。
“既然李大狀有這個興致,那我們就一塊兒去吧。”溪望表面上毫不在意,心中卻知道李梅必定另有目的,她這次來似乎是為了監視自已。
雖然知道李梅心懷鬼胎,但溪望并沒有反對她一同前往維修部,只是于心中思量著該如何讓她露出狐貍尾巴。
四人一同前往位于研究所1樓的維修部,溪望在途中小聲地向宏叔問道:“副所長跟李梅的關系怎麼樣?他剛才好像故意裝作跟李梅不熟悉,進辦公室后就只跟對方點了下頭。”
宏叔瞥了李梅一眼,確定不會被對方聽見,才小聲說:“小楊跟我說,他們倆這段時間走得很近,我就是懷疑他們在我背后做小動作,所以昨晚才會約李梅見面。我本想借機向她套話,沒想到她挺機警的,說話滴水不漏,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們在搞什麼鬼。”
四人剛走到維修部門口,就看見副所長迎面而來,焦急地對宏叔說:“老王呀,不得了,雨下得越來越大,水都能淹過膝蓋了。那些開摩托來上班的員工,因為發動機進水,啟動不了,全都沒辦法回家。得給他們想想辦法,不然他們今晚都得在所里過夜。”
“就讓開轎車的同事送他們回家吧,你跟我去安排一下。”宏叔轉頭又對溪望等人說,“我得去安排員工離開,你們自便吧!”說罷便跟副所長匆忙離開。
溪望跟二女對視一眼,聳肩道:“雖然沒有導游,但不礙事。”說罷便將維修部門前用于封鎖兇案現場的警示帶提高,做了一個優雅的邀請動作,請兩名女性入內。
維修部約莫30平方米,放有兩張辦公桌及一張工作臺,本來應該挺寬敞的,但因為空出來的地方大多都放置了損壞的辦公設備,如打印機、電腦等物,所以顯得較為擁擠。而且,沒有放置雜物的地方大多已被凝固的血液覆蓋,所以三人并沒有多少地方可以下腳。
兩名女生似乎不愿意沾污鞋子,都站在門邊沒有往里面走。溪望沒她們那麼多顧忌,踮起腳從布滿血污的縫隙中往里面走。他這樣做并非怕弄臟鞋子,而是不想破壞現場。
在維修部最里面,血污最為集中的一個角落,地板上凝固的血液中,有一個用粉筆畫成的人形圖案。這是死者被發現時倒臥的位置,旁邊胡亂堆放著一堆損壞的打印機及電腦。
地上有明顯的拖尸痕跡,依據這些痕跡,不難發現死者是從背向門口的辦公桌前被拖過來的。而且電腦屏幕上有飛濺的血跡,綜合尸檢報告的內容,可以推斷出當時的情況——
唐永正坐在辦公桌前使用電腦,絲毫沒察覺到兇手正從背后靠近。兇手走到他身后,用左手捂住他的嘴巴,右手握著一把利刀,準確無誤地將他左側的頸動脈割斷。
鮮血猶如噴泉般從唐永的脖子噴出,飛濺到顯示屏上。他頓時感到頭暈目眩,想說“怎麼了”,卻發現自已連發出一點聲音的力氣也沒有。意識漸漸變得模糊,眼皮越來越沉重……終于,他倒下來了,至死仍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兇手看著他徐徐倒下,躺在地板上抽搐了幾下,帶著疑惑與不解離開了這個世界。隨后,兇手將他的尸體拖到維修部深處……
“為什麼要移動尸體?”這個念頭在溪望的腦海里涌現時,另外一個問題亦隨之而來——死者生前在做什麼?
他立刻從肩包里取出一雙纖巧的橡膠手套戴上,迅速按下電腦的啟動鍵。
電腦主板的檢測聲響起,但之后并沒有正常地進入系統,只是顯出一堆英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