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過人之處,在于細致入微的觀察力,只要稍微認真一點,就能發現別人注意不到的細節。此刻,她已在玉靈身上發現了一個溪望一直沒有留意的細節。
她悄然捅了溪望一下,示意對方留意玉靈發髻上夾的一塊細小的樹皮,然后若無其事地向玉靈抱怨道:“昨晚才把行李從車上搬進來,今天就要全塞進行李箱搬回車上。要收拾的東西有很多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弄好。”
“要不要我幫忙?”玉靈問道。
“你肯主動獻身最好不過了。”悅桐歡天喜地地拉著對方走向房間。
“我就不方便幫你收拾內衣褲了。”溪望聳肩笑道。
“誰要你幫忙,給我在這里待著。你要是敢偷看,我就把你埋在外面那棵樹底下。”悅桐沖他吐吐舌頭,并使了個眼色,遂將房間門重重地關上。
對方刻意制造機會,溪望自然不會白白浪費,立刻走進玉靈的房間。剛進門他就發現問題——這房間的窗戶沒有防盜網。廳堂跟另一個房間都有防盜網,之前他一直以為這里應該也一樣。
或許是暫時寄住的緣故,這里的擺設不多,都是最基本的家具,如床鋪、衣柜、書桌等。除了比較簡陋外,這里跟一般女生的房間沒多大區別,東西擺放得十分整齊,隨便翻弄很容易被主人發現。因此,溪望首先翻查的是垃圾桶,這是最容易被人忽略的地方。
垃圾桶里大多是些紙巾、包裝紙之類的生活垃圾,但溪望往里面稍微翻了一下,竟然發現一沓翠綠的樹葉。
樹葉有二十來片,每一片都布滿細小的針孔,似乎曾被人用細針重復插刺。
隨后他打開衣柜,發現里面的衣服也整齊地疊放著。就連內褲也被折成精巧的四方形,放置在一個透明的塑料盒里。正因為衣服放得太整齊,所以一眼就能看見內里有一套男性衣服,而且款式跟天放所穿的衣服十分近似。
他可沒自信能把衣服翻亂再恢復原狀,因此便將衣柜關上轉頭去檢查書桌。桌面左邊放有一面鏡子及化妝用品,右邊則放有鋼筆、剪刀、透明膠、訂書機等文具。這一切看似十分正常,并無可疑之處,因此他的目光落在上鎖的抽屜上……
悅桐將行李收拾好,跟玉靈一同走出廳堂時,溪望已在門口等候,卻沒有帶上行李。悅桐一看就知道他必定有收獲,卻裝傻充愣地罵道:“怎麼了,你還想死皮賴臉地蹭一頓晚飯再走嗎?”
“那倒不是。”溪望苦笑搖頭,遂對玉靈說,“麻煩你把全村村民都叫到祠堂。我剛才跟鎮派出所聯系過,他們已經安排好車輛運送佳鑫的遺體。我想在他們來之前跟大家說幾句,順便向大家道別。”
“我想你們還是別再招惹金花婆婆,誰知道她會不會再亂來。”玉靈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放心吧,我不會刺激他們。”溪望輕描淡寫道,“而且鎮派出所的人很快就會來,金花婆婆他們也不可能做出太過分的事情。”
玉靈的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但也沒拒絕他的請求,立即到處敲鑼打鼓,把村民都叫到祠堂。
溪望跟悅桐來到祠堂時已是入夜時分,老村主任、天放及金花等人均已到場。此外還來了約四十名村民,幾乎把祠堂堵了個水泄不通。溪望留意了一下,村民以上年紀的男性為主,大多是白天出現在送殯隊伍中的馬家親屬,以及綁架悅桐的金花信徒,但也有不少陌生面孔。
祠堂內的村民無不竊竊私語,當中有不少人抱怨不該在晚上來祠堂打擾死者的安寧。但更多人在議論龍女再度作祟一事,似乎大家都為龍女再次出現而感到驚慌。
“有屁快放,放完就滾!”金花沖溪望兩人喝道。
溪望走到安放佳鑫遺體的棺材前拜了三下,然后才轉身面向眾人,朗聲道:“我讓大家來祠堂,是想在大家面前還死者一個公道。”
“你忘記自已的承諾了?”天放走上前揪住他的衣領,并往悅桐身上瞥了一眼,遂壓低聲音道,“你們要是還想看見明天的日出,最好別把金花婆婆惹火,不然我也保不住你們。”
溪望將對方的手推開,故作輕松道:“別緊張,我記得很清楚,曾答應你不再插手貴村的事情。不過,要是事情涉及外村人,那我就算要管也沒違反承諾。”
“你……”天放怒氣沖沖地瞪著他,遂回頭給金花身旁的范威使了個眼色,范威立刻跟另外幾名村民走向悅桐。
溪望趕在他們動手之前,高聲叫道:“我知道殺死佳鑫的兇手是誰,而且能找到將兇手送進監獄的證據。”
他這句話顯然是對老村主任說的,老村主任也不糊涂,知道他正受到威脅,立刻向范威喝道:“阿威,你們給老子滾到一邊去,讓他們把證據拿出來。”
悅桐已準備好隨時掏出電擊器自衛,見范威等人退回去才松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