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鵬揉著腦袋,傻乎乎地笑起來。
兩人興沖沖地前往那片受詛咒的濕地,完全沒想過在那里等待他們的,竟是一個可怕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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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齒當金使”乃粵語方言,意為牙齒可以當黃金使用,即“一諾千金”之意。
第一章 路上奇遇
在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山區公路旁,一男兩女正在對峙。
“你想怎樣?”溪望強作鎮定地對用短匕首架著悅桐脖子的易露妍問道。
“走路好累。”露妍滿臉倦容,有氣無力道。
“誰不知道走路會累,但你走路關我們屁事!”這句話于溪望腦海中浮現,但他沒說出口,畢竟悅桐在對方手上。他以溫和的語氣向對方說:“你要是不想走路,可以把我們的汽車開走。只要你不傷人,一切都好說。”
“我都說好累嘍,開車也很累耶!”
溪望有點不相信自已的耳朵,露妍的語氣不像威迫,仿佛在向他撒嬌。若換作是別人,他或許還會心軟,但對方可是殺手王的弟子,徒手也能瞬間奪人性命。此刻除了莫名的恐懼,他就沒有其他感覺。
他稍微思量,遂再次向對方問道:“你到底想怎樣?”
“我想坐順風車。”露妍展露俏皮的笑容,這表情跟她手中鋒利的匕首格格不入。
“你……沒病吧!”溪望遲疑再三才道出這句話。
“你才有病!”露妍瞪了他一眼,隨即又撒嬌道,“人家走了好幾天,現在已經累得走不動了。好不容易才遇到你們,想坐個順風車也不行嗎?”
“你覺得我會相信,跟你在這種荒郊野外相遇,僅僅是巧合?”溪望警惕道。
“不管啦,反正我就要坐順風車!”露妍撒嬌不成就干脆撒潑,往壓在悅桐脖子上的匕首加重力勁,眼見就要將皮膚劃破,“你們好歹也是替警察做事,難道就忍心把我這個弱質纖纖的美少女丟在荒山野嶺?”
“你哪里像弱質纖纖,我才是呀!”一直沒敢吭聲的悅桐,此刻已弄清楚情況。露妍雖然神經兮兮,但似乎沒有傷害她的意思。至少暫時不會對她怎樣,畢竟她要是受傷,溪望肯定不會輕易罷休。若兩人大打出手,對處于疲累狀態的露妍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
因此,她斷定露妍絕不會傷害自已。
她輕輕推開架在脖子上的匕首,轉過身來對露妍說:“而且你也不照照鏡子,都多大的人了,竟然還自稱美少女。真不知羞,你要是命好都能當媽了。”
“你……”露妍杏眼圓睜,一副張牙舞爪的架勢,卻只是拿著匕首干瞪眼,并沒做出威脅性的舉動。
“我怎麼了?”悅桐白了她一眼,轉身走向車尾箱取出一瓶運動飲料,向對方問道,“要不要喝水?”
“要。”露妍像只斗敗的公雞似的,緩緩點頭。
悅桐把飲料拋給對方,隨即又問:“餓了沒?”
露妍將飲料擰開,喝了一口便變得像只溫馴的小貓,一個勁地點頭。
“現在能吃的就只有餅干。”
悅桐將一包餅干交到對方手上,露妍則像個小女孩似的,一聲不吭地打開包裝,默默地吃起來。
眼前的變化讓溪望感到迷茫,他一時間無法判斷露妍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初次見面時,對方是個高貴冷艷、勤奮實干的秘書,但其后又化身為冷酷無情的殺手;在香港再遇到時,對方雖神經兮兮,但為完成師父囑咐,卻愿意付出一切代價;而此時在他眼前,怎麼看也是個落難的鄰家女孩。
歸納已知信息,溪望最終只得到一個結論——她是個神經病。
“她也不是很難應付嘛!”悅桐挨在車門上,往像只松鼠似的不停吃餅干的露妍瞄了一眼,對身旁的溪望細語道。
“你之所以有這個想法,是因為你還不了解她。”溪望一臉警惕之色,目光一刻也沒從露妍身上移開。
“你了解她嗎?”悅桐笑道,“其實你也只是跟她見過幾次面而已。”
“但每次她都幾乎要了我的命。”溪望沒好氣道。
“可她最終都沒有殺你呀!”悅桐反駁道,“她是宏叔的徒弟,為了完成宏叔遺愿,她可以冒險到香港救宏叔的女兒。你也是跟宏叔最親近的人,我想她絕不會對你下殺手。”
“她是不會殺我,但也不見得不會害我呀!”溪望仍警惕地盯住還在吃餅干的露妍,不無擔憂道,“而且她對你沒任何忌諱,天曉得她什麼時候會發神經向你下手。”
“你擔心我?”悅桐露出嬌羞的笑容。
“以前是,現在也是,你永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溪望隨即又補充道,“就像見華那樣。”
“你怎麼不說也像榴梿那樣!”悅桐兇巴巴地瞪了他一眼。
溪望感到一陣心虛,于心中暗忖:其實還有安琪跟倩琪,她們都是我在乎的人。不知道倩琪現在怎麼樣,或許可以向那個神經病打聽一下。
兩人于耳邊細語期間,露妍已把整包餅干吃了個干凈。溪望見狀便將悅桐推到身后,跟眼前這個神經病保持約五米的距離,并問道:“現在香港跟內地都在通緝你,你不會無緣無故在這里出現。你最好給我說清楚,到底來這里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