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來等過一次,大概因為周末的緣故,陳詩晴沒有回家。他沒去學校找陳詩晴,那樣太突兀了。
今天周五,學校下午就會放假。
陳默買了陳詩晴愛吃的零食水果,等了一下午,終于看到那個清瘦秀麗的少女背著一個沉甸甸的書包走進了小區。
“晴晴,你好。”
少女走到家門口,陳默便上去打招呼。
看到一個陌生人等在自家門口,陳詩晴滿臉疑惑戒備:“你是誰?”
“晴晴,你應該知道你有一個哥哥吧?”陳默試探著道,在這個世界沒有裘老道也沒有羅振剛,那麼陳詩晴應該知道她還有大叔和三叔的。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問我這個?”陳詩晴很警惕,獨自生活的少女,總要對外界的一切都要小心些。
“我是陳默。”
陳默微笑對著陳詩晴伸出手。
陳詩晴微微一怔,感覺這笑容熟悉又溫暖,可確確實實不認識這個長得很好看的哥哥。
“你也姓陳?”不過少女還是很聰明的推測出些什麼,“你不會想說,你就是那個哥哥吧?”
陳默笑著點點頭:“是的,爺爺去世了,他讓我來找你和二叔。”
少女看了看陳默,問道:“爺爺叫什麼?”
“爺爺叫陳青山,我的二叔,也就是你的父親,名叫陳川河,你叫陳詩晴。”
名字一字不差,少女抿了抿嘴唇,眼眶微微泛紅。
“可是為什麼這麼多年,爺爺都不來找我們?”
“爺爺說,我們陳家曾經有一個仇人,為了你們的安全,他不敢和你們相認。我的父母,還有我們的三叔,都是被那個仇人害死的。”陳默想了想,找出一個不算說謊的解釋。
“現在,仇人已經死了,所以爺爺讓我來找你們。只是爺爺的身體也不好,他沒能堅持到和你們見面”
陳詩晴低下頭,聲音里透著悲傷:“我爸爸也去世了”
“對不起,晴晴,我來晚了。”陳默上一次說這句話是真心的,這一次也是。
兄妹倆在門口沉默了一會。
陳詩晴掏出鑰匙打開門,遲疑了下,還是說道:“進來吧。”
“嗯。”
陳默心里微微松了口氣,知道妹妹這是相信自己了。
他跟著陳詩晴進門,屋子里的陳設還是原來的樣子,只是被打掃得干凈整潔。
“那個,你請坐,我給你倒杯水。”
陳詩晴顯然還不習慣突然多了一個哥哥,放下書本,拿起杯子去接水,才發現家里根本沒有熱水。
“晴晴,我來吧。你上學辛苦了,你先坐,吃點東西。”
陳默把零食和水果拿出來,從陳詩晴手里拿過杯子就走進了廚房。
接水,打火,燒水。
陳默對廚房的陳設很熟悉,有些事情也許會變,但人的性格和習慣是不會改變的。
“怎麼都是我喜歡吃的,巧合嗎”
陳詩晴看著桌上的零食,怔怔出神。
她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孤單得太久了,內心十分地渴望有一個親人。
現在,這個親人突然闖入她的生活,她反而有些手足無措。
可這陌生之間,又帶著絲絲縷縷的熟悉和親切。
“難道他真是我哥哥?”
陳詩晴內心的戒備慢慢地放下了。
“我這麼窮,誰會來假裝我的哥哥呢。”
陳詩晴猶豫著拿起桌上的零食,拆開一個,輕輕咬了一口。
真甜。
她喜歡吃甜甜的糕點,當甜蜜的味道在嘴里融化開的時候,就會感覺生活沒那麼艱苦了。
“爸爸,是不是你在保佑我,讓我有哥哥了?”
想到父親,少女的眼眶又濕潤了。
“水好咯!”
陳默右手拎著水壺,左手提著兩個杯子,從廚房里走出來。
“晴晴,肚子餓了吧?我帶你出去吃飯?”
“我”陳詩晴猶豫了下,“謝謝,我今天不想出門了,我想在家里陪著爸爸。”
“好,那我去買點吃的回來。”陳默放下水壺和杯子,就要往外走。
“不用麻煩了。”陳詩晴站起來,從抽屜里找出兩包泡面,“不介意的話,吃這個吧。”
“不介意,和妹妹一起吃飯,吃什麼都是開心的。”陳默笑了。
當初,兄妹兩個也經常一起吃泡面。
“不過,我應該先拜一拜二叔。”
“嗯。”
兄妹倆來到陳川河身前的臥室,遺照就擺在老舊的書桌上。
照片里的中年男人雖然消瘦疲憊,但笑容充滿慈祥。
“二叔,我一定會照顧好晴晴的!”
陳默給二叔上了香,認真的拜了拜。
陳詩晴一直在偷偷地打量他,看他滿臉認真的樣子,不由得心頭一顫。
上完香,兩人便一起泡方便面。
泡面配零食和水果,倒也還算豐盛。
陳默不斷的和陳詩晴說著話,少女漸漸的不再那麼拘謹了,打開了話匣子,和陳默聊了起來。
盡管還很害羞,但她確實是真正地相信了這個哥哥。
“我來收拾,晴晴,你休息就好。”
吃完后,陳默搶著收拾碗筷。
“可是,你第一過來,哪有讓客人洗碗的道理。”陳詩晴很不好意思。
“首先,我不是客人。其次,晴晴,以后你就是有哥哥疼的人了,你要習慣這生生活。”
陳默很認真地說完,拿著碗筷到廚房去洗了。
暖黃色的燈光打在他忙碌的背影上,陳詩晴怔怔地看著他,晶瑩的淚珠不由自主的滑下。
“以后真的不會孤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