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無懼色,腳步毫不停歇,刀劍加身渾然不顧,只管揮動重劍豬突猛進。
鬼太守眉目皺起,他扔下如意,雙手結成法印,口誦真言。
第三息。
金光搖搖欲墜,但武士卻被燕行烈以一柄重劍,斬得七零八落。身前卻尚有僵尸阻道,耳中已聽見急促的馬蹄聲。
無暇糾纏。
他干脆用劍身做盾護住要害,憑著天生神力與殘余的護體金光,生生撞進尸群。
鬼太守催動法術,周遭群鬼眼中勾出點點鬼火,在他手中飛速匯聚。
………………
三息轉瞬即過。
燕行烈已然破陣三重,鬼太守已在他劍鋒所及之中。
可,他護體金光已碎,渾身上下,增添了好幾處傷口,最嚴重的在左肋處,被鎮撫司同僚化作的僵尸所抓,深可見骨。
然而,還是遲了,鬼太守法術已成。鬼火在他手中結成一顆幽綠玉珠。
他黑色冠冕下的面孔森然,手往前方一指,那玉珠便化作一道流光擊出。
這燕行烈的身手著實不凡,這電光火石之間,他還來得及挪動他小山一般的身軀,扭腰避開鬼火,同時抬起劍來,用劍身護住要害。
但那鬼太守森然的面孔上,卻勾起一抹獰笑,突然吐出一個字來。
“敕。”
頓時,那鬼火無聲無息暴漲開來,化作一個龐大的火球,燕行烈毫無反抗便被卷入火中
瞧著面前躍動的幽綠火光,鬼太守呵呵一笑:
“什麼辣手判官,不過如……”
話未說完,一只大手自火中伸出,這只手雖被鬼火撩開血口,但卻依舊剛健有力,五指如同鐵鉗,死死扣住鬼太守的臉。
然后,“轟”的一聲。
黑色斗篷卷開火焰四散。
燕行烈雄壯的身軀重新出現在他的眼前。
鬼太守難以置信。
“怎麼……”
這只手抓著他抬高幾分,而后猛地摜下。
那底下華貴的車攆頓時四分五裂。
群鬼開道、車攆出巡的鬼中太守,被狠狠打入泥塵中。
…………
月色肅殺,夜風冷冽。
群鬼環侍之中。
斗篷尚帶余焰。
燕行烈已擒獲敵方魁首。
盡管已經完完全全失敗,躺在對方腳下,身家性命操之于敵手。
這鬼太守依舊聲嘶力竭叫喚個沒完:
“燕行烈,你此時就算殺了我,也逃不開我教的追殺,你若是識相,就投降于本官,本官……”
燕行烈輕蔑一笑,摘下了這顆鬼腦袋。
………………
鬼太守死后,殘余的群鬼,死的死,散的散,還有些胡亂廝殺起來,收拾起來,并沒有花上多少功夫。
燕行烈牽著馬行走在林間道上,他身后暫時沒有追兵,可容他尋個地兒稍稍修整補給一下,最好的地方,自然是附近的官軍大營。
“呱。”
一只紅眼烏鴉落在馬鞍上,聰明的鳥兒帶來了好消息。
“附近便有一隊官軍?”
順著鳥兒指引,燕行烈闖進一塊火光明亮的空地。
尚未認清情況,他便一頭扎了進去。
“我是鎮撫司龍驤衛麾下討魔校尉燕行烈,速速帶我去見你們將主。”
話才說完,燕行烈終于看清場中狀況,卻是有些發愣。
場中剛剛經歷了一場廝殺,部分官軍的手中兵刃尚在滴血,而倒在地上的尸體,一無甲胄,二無兵刃,蒼蒼白發、青青總角夾雜其中。而尚有幾個衣衫不整的,正趴在呆滯不動的女子身上。
一個將官打扮的,匆匆提起褲子,小心問道:
“鎮撫司?”
燕行烈訥訥不知所言。
此時。
“嗯嚀。”
女子嬌哼聲突然響起,音色略帶沙啞卻又透著慵懶柔媚,好似一雙小手撥動心弦。
燕行烈側目一看,那馬鞍上的女子,恰巧在此刻醒來;又恰巧發出如此誘人的鼻音;再恰巧抬起頭,露出嫵媚容顏,垂下如云長發;最后還恰巧撐起身子,露出起伏的圓潤線條。
“咕嚕。”
不用看,燕行烈便知這是什麼聲音。果然,那將官小心翼翼的表情變得貪婪兇狠。
貪如狼,狠如羊,疆場效力多年,這幫兵油子的德性,他如何不知?
燕行烈輕嘆一聲。
“呵,這妖女。”
又瞧了眼地上的尸首。
“哼!禽獸!”
第67章 豺狼
“禽獸。”
摔倒在地的老者涕淚橫流。
刀兵,鮮血,獰笑,慘呼。
一場獸行在小小山道上上演。
丈夫鼓起余勇撲向官兵,迎接他的卻是一柄雪亮的鋼刀。
年幼的孩子哭喊著“阿爹”,卻被那嫌吵鬧的軍漢,一把抓起摜在地上,眼看便出氣多進氣少。
在官兵腳下的妻子還沒來得及哭喊,便被抱起一把扔在板車上,緊接著,一具臭烘烘的軀體便壓了上來。
她聲嘶力竭胡亂抓撓,可血肉做的手指如何勝過鐵鑄的甲衣,只是徒勞地抹上一道道血痕。
直到那官兵終于不耐煩。
他扯下頭盔,猛地砸在女子腦袋上。
“碰。”
悶沉沉一聲,女子額頭鮮血直流,眼神中已然散亂。
但這官兵由嫌不足,抓起女子雙手摁在板車上,又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
“噗。”
雪亮刀尖穿透了木板,將女子一雙手掌牢牢釘在板車上。
昏昏沉沉中,女子發出一聲嘶啞的嚎叫。
那官兵卻舔了舔嘴唇,迫不及待褪下褲子,正要一逞獸欲。
“噗。”
一模一樣的聲音,然而這次釘在板車上的,卻是這官兵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