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季伯母年輕時落下了病根,這麼多年名醫沒少看,也沒再生下一兒半女,季伯伯就漸漸歇了生兒子的心思。
現在,我的未婚妻突然告訴我,她還有個同父異母的妹妹。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我怎麼從沒聽你說起過?」
季引章自嘲一笑,語氣中滿是苦澀:「這種見不得光的事,有必要告訴你嗎?」
我上前將季引章抱在懷里,再過不久她就要成為我的妻子。
即使女強人如她,在外指點江山目空一切,可對內,對我,她是小鳥依人的,是我此生最愛的知己、伴侶。
過了一會兒,她心緒漸漸平和,坐下來對我說起陸軟夢的事。
原來季伯母生不出兒子,季伯伯一直心存焦慮,在一次試管失敗后,季伯伯借酒消愁,在一半清醒一半迷糊的狀態下,跟自己的助理睡了。
季伯伯覺得愧對自己的妻子,給了助理二百萬,讓助理離開這座城市。
助理不敢不答應,帶著錢去了外地,這麼多年一直杳無音訊。
直到七年前季伯母去世后,這助理不知道從哪兒得到了消息,聯系上了季伯伯。
季伯伯這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私生女。
親子鑒定后確認的這個私生女,就是陸軟夢。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陸軟夢的存在的?」
季引章回答:「七年前。」
也就是說,從季伯母去世后,助理第一次聯系上季伯伯開始,季引章就發現了這件事!
可七年前,她才剛上大學呀!
季伯母去世后,季引章整個人都暴瘦了一圈兒,一陣風吹來都能把她吹走。
那段時間,她像一只失了精氣神的布偶娃娃,眼神絕望又空洞。
我怕她做傻事,天天陪著她,努力逗她開心,帶她去世界各地旅游散心。
媽媽的死和爸爸出軌的證據擺在面前,即使有我在身邊,我也不敢想象她當時是怎麼走出來的。
我一把抱住季引章,兩條手臂狠狠發力,仿佛要將她嵌入我的身體里。
「蕊蕊,對不起,是我沒有及時察覺,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季引章拍著我的背反過來安慰我:「沒事了果果,都過去了。」
平穩心情后,我問季引章:「蕊蕊,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
「我爸年齡大了,糊涂了,派出這麼個不成器的廢物跟我打擂臺,那我怎麼能不如他的愿呢?」
她緩緩站起身看著我,眼睛里的決絕清晰可見,還夾雜著幾分玩弄獵物的興奮感。
「既然她要跟我搶未婚夫,那我們就陪她玩玩,來個甕中捉鱉,怎麼樣?」
6
第二天我一進辦公室,就看到陸軟夢頂著一雙又紅又腫的眼睛,魂不守舍的樣子。
「總裁,昨天是夢夢不懂事了,你原諒夢夢好不好?」
陸軟夢操著一口軟軟萌萌的聲音向我道歉。
這聲音,跟便秘了似的。
我心里吐槽完,面上不動聲色「嗯」了一聲。
陸軟夢拿不準我是什麼態度,默默站在原地摳手指頭。
我看著電腦隨便點了幾個文件,假裝很忙碌:
「你去找財務部長把這個項目的預算報表要一下。」
「好的,總裁。」又是委委屈屈地一聲。
「用雞蛋敷一下臉。」
陸軟夢忽地一下轉過身,眼睛又瞪得老大,眼睛里的錯愕慢慢轉變為驚喜。
「謝謝總裁,夢夢知道啦!」陸軟夢說完之后又一蹦一跳地走了。
她并沒有看到我眼里的嫌棄,應該還沉浸在自己編織的套路里,以為是個男人就吃她這套。
往后的幾天里,不論陸軟夢做事有多離譜,我都會極力忍耐,看著她像個小丑一樣上躥下跳。
作為一個霸總,要時刻維持高冷人設,除了開會,其余時間我都不怎麼說話。
但陸軟夢找我說些有的沒的,我還是會很給面子地稍微回應幾句。
包括但不限于:「嗯」「哦」「行」「隨便」。
但即使只是這樣,陸軟夢也像吃了蜜蜂屎一樣,表演得更加賣力。
聲音越來越嗲,講話越來越機車,時不時仰頭瞪著眼睛「不靈不靈」地看我。
好像有那個眼病似的。
尤其是在開會作匯報總結的時候,她看我那眼神簡直要拉絲。
會議結束時,人還沒走光,她突然大叫一聲:「總裁,你怎麼這麼厲害!」(機車口音)
其他人礙于我的面子忍著笑沒發作,一個個憋得面紅耳赤趕緊逃離這修羅場。
行政部長走之前給我留了個懂的都懂的眼神,笑嘻嘻地離開了。
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跟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7
下班后,我趕緊逃離了這個令我窒息的辦公室。
啟動蘭博基尼,撥通電話準備叫季引章出來吃飯。
打了一遍電話,沒接。
我的蕊蕊,估計又在拼命工作。
她一工作起來就廢寢忘食,長久下來鬧得胃也不好。
我得去給她買些夜宵,免得工作結束后找不到吃的又隨便對付兩口。
我剛出地庫準備加速,陸軟夢突然從一旁冒出來,嚇了我一大跳。
我降下車窗一臉凝重地看著她,用眼睛詢問她有啥事兒。
「總裁,你可不可以帶夢夢回家,夢夢的啾啾沒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