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你們這群畜牲！」

嘭！

「啊……」

這些聲音在我和娘的眼前響起。

火光迸濺之中，我看到了江警官，和被狼撲在身下的喜花……

13

我爹當年的出軌對象，喜花死了，被狼給活生生咬死的。

原來她一直在偷偷關注我們，感到不對立馬報警找來了江警官。

所以，春霞的借刀殺人，從一開始就已經被揭穿。

她，此刻成了殺人兇手。

「憑什麼！憑什麼……」

這是春霞被江警官帶走前最后的話語，她咆哮著，眼里滿是不甘和憤怒。

與娘相比，她覺得自己很冤。

只不過這實在太過可笑。

畢竟兩個殺人犯之間，比啥冤不冤的。

要知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而娘，也不會例外。

......

在喜花的葬禮上，江警官前來吊唁，并告知我。

根據春霞的交代以及 DNA 檢測，他們已經確實后山那具尸體就是張百。

但是僅憑這些證據，依然不夠給娘定罪。

還需要一些實質性直接證據，比如兇器，或者兇手自述。

于是江警官希望我能夠配合他們接下來的行動。

我答應了下來。

只是讓我和江警官都沒有想到的是，娘的失心程度，遠遠不止于此……

14

今日，是我的生日。

娘早早從工地上回來，為我慶祝。

屋外，小雨淅瀝瀝的下著。

屋內，是娘在廚房忙活的聲音。

借此機會，我驅動輪椅，拿到了娘貼身攜帶的黑包，仔細翻尋。

在娘未回家之前，我和江警官已經將家里來來回回翻了個遍，卻始終沒有找到那把殺人的剪刀。

所以現有的希望，只能寄托于這黑包之中。

「你在找什麼?」

突然，娘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我僵硬地轉過頭，看著她那雙晦暗的瞳孔，曬然一笑。

「沒什麼，看你有沒有為我準備什麼禮物。」

這個借口是提前想好的，十分合適。

然而，娘卻看透了一切。

她徑直接過我手里的黑包，將里面的東西全倒了出來。

雜七雜八的物品掉在地上，發出各種聲響，就是沒有金屬的脆響。

「別白費力氣了，剪刀我早就已經扔了。」

娘悠然開口，我心中一沉。

目的被挑明，氣氛變得壓抑。

兇器被扔，意味著必須想辦法讓娘開口自述。

沉默片刻，我猛然間想到什麼，再次開口。

「你不是說，還了老王家的債后，就給我個說法嗎？」

「是啊，現在債還沒還清。」

「可是春霞已經進去出不來了，怎麼還債?」

我直視娘，娘眼含悸動，蔚然一笑。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而且很簡單。

「挖一個人的墳就可以了……」

15

轟——！

烏云堆積，雨越下越大。

閃雷在上空翻滾，攜來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路。

我順勢環顧四周，發現娘推著我去的地方，是喜花的墳墓。

來到墳前，娘停下了腳步。

雨水打在她厚重的雨衣上, 遮掩了面龐的神色。

「就是這個賤人，勾搭了你爹, 沒有她，你爹就不會死, 你也不會殘廢, 所以，只要你親手刨了她的墳，我就算還了老王家的債。」

娘擠著嗓子開口, 我能明顯感覺到，她沙啞的語氣中隱藏著極端的憤怒。

但是她的話語，卻讓我緊皺眉頭。

因為邏輯不通。

我刨墳，她還債?

如果按照這個邏輯, 那麼我應該是……

「沒錯, 喜花才是你娘，嘻嘻嘻。」

一側，娘不知何時貼到耳畔, 嘴角上揚, 赤紅的眸子盡顯瘋癲。

轟！

隨著雷鳴聲再次響起，我徹底失了神。

然而娘沒有給我猶豫的機會，一把將我推翻在地。

「刨！不然我宰了你！」

娘從懷中掏出一把菜刀, 狠狠地砍在我的背上。

「啊——！」

鉆心的疼痛, 讓我忍不住喊叫。

被逼無奈, 我只能動起雙手。

看到這一幕，娘格外癲狂。

「嘿嘿嘿，罪有應得！罪有應得！」

「你個賤貨，我假裝敵不過春霞讓你舍命救兒子, 又讓你兒子親手刨了你的墳，真是痛快啊, 我就是要讓你死不瞑目！」

「可惜可惜, 當年下手重了點，讓你兒子成了廢物，要不然我非把你那雜種孫子也弄成殘廢！哈哈哈……」

刺耳的魔音在寂寥的雨中回蕩, 看著眼前這個失心瘋魔，我終于知曉了一切。

原來陳艷當年難產生了個死胎, 而爹和喜花趁她昏死過去, 偷偷將未滿月的我放到了她身邊。

直到我五歲那年，陳艷不僅發現丈夫出軌，還發現自己幫他養了五年的野種。

一怒之下, 她不但親手打死了爹，還讓我徹底成為一個無法生育的廢人......

紅著眼，我決定反抗。

「繼續啊！我讓你繼續！」

陳艷一刀又一刀砍在我的身上, 我把牙齒咬碎，依舊死死盯著她不再動顫。

血紅自赤目中匯聚，陳艷的瞳孔實質如瘋魔。

她愣愣地舉起刀, 最終對準了我的脖子。

某種意義上, 陳艷是成功的, 她用一生完成了一場巨大的報復。

而爹、喜花、還有我，無疑是她最得意的杰作。

我緩緩地閉上了雙眼，感覺自己的一只腳已然踏上了黃泉路......

誰知下一秒。

嘭！

遠處, 及時趕來的江警官持槍站立……

硝煙彌漫在槍口之處。

巨大的雷聲，讓一切渺小都臣服于天地之下。

漫天的雨水，則在沖刷著眼前這一切的罪孽。

......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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